黄皮肤、黑头的亚洲人脸孔,像他妈刚钻出洞的地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到处找吃的找喝的?
或者,有没有人急着找黑市医生,处理一些不该在阳光下出现的、比如枪伤、刀伤之类的麻烦?”
老哈吉停下了擦拭水烟壶的动作,那双苍老但绝不昏花的目光,慢悠悠地转向柜台上那叠散着油墨清香和无限可能的绿色钞票。
他伸出枯瘦得像鹰爪一样、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油污的手指,拿起那叠钱,并不急于收起,而是用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缓慢动作。
用拇指和食指熟练地捻了捻纸币的边缘,感受着那种特有的挺括感和摩擦感,仿佛在鉴定它们的真伪,又像是在品味这种触感带来的愉悦。
然后,他才抬起眼皮,用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说道:“张,我亲爱的朋友,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本本分分、靠着卖这些破铜烂铁勉强糊口的糟老头子。
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离我太遥远了,就像火星离地球那么远。”
“得了吧,老哈吉,收起你这套骗鬼的把戏。”
张建国嗤笑一声,露出一口被烟熏得有些黄的牙齿。
他又像变戏法一样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度相仿的美金,更加用力地拍在柜台上,出更响亮的“啪”
的一声,震得柜台上的小零件都跳了一下。
“亚的斯亚贝巴这座城市,下水道里哪天多了几只从亚洲漂洋过海来的耗子,哪只耗子身上带着血腥味,都他妈瞒不过你这对招风耳!
这些,是订金!
只要消息有用,能帮我找到这群地老鼠的臭尾巴,后面还有的是绿票子,足够你把你这个比我爷爷年纪还大的破店重新装修得像个皇宫,说不定还能再娶个胸大屁股翘的年轻姑娘当老婆,给你这老树新芽!”
老哈吉那张如同风干橘皮般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终于无法抑制地绽开了一个狡黠的、心照不宣的笑容,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他不再推辞,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老人,迅将两叠美金抓起,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长袍内侧一个缝制得异常牢固的暗袋里,还下意识地拍了拍,确保安全。
然后,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几乎将嘴凑到张建国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神秘地说道:“陌生的亚洲面孔……像你这样,但气质完全不同的……
最近确实有那么几张新面孔,在城西那边,靠近垃圾处理厂的那个‘夜莺’酒吧附近晃悠过。
他们很谨慎,像影子一样,买的东西不多,但种类很杂,主要是各种肉罐头、压缩饼干,还有……让人起疑的大量瓶装纯净水。
负责给他们带路跑腿的,是‘独眼’阿巴那个小混混,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像泥鳅一样滑溜、专门吃这碗饭的家伙。”
“‘夜莺’酒吧?‘独眼’阿巴?”
张建国眼中瞬间迸出猎人终于现猎物清晰足迹时的兴奋光芒,他猛地一拍大腿,出“啪”
的一声响。
“谢了,老家伙!
够意思!
下次来给你带瓶正宗的苏格兰威士忌,让你也开开洋荤!”
他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老哈吉那瘦骨嶙峋、几乎没什么肉的肩膀,然后不再耽搁,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