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时间,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和对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粘稠的沥青里艰难跋涉,充满了煎熬和不确定性。
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炙烤着山谷里的每一块岩石,散出灼人的热气,地面的空气因为高温而微微扭曲晃动。
这股热浪,混合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味、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被阳光蒸腾起的尘土味道,形成了一种令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的复杂气味,无情地折磨着每个人的嗅觉和神经。
刘玉紧紧地将后背贴在冰冷而粗糙的岩石上,仿佛能从这坚硬的触感中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她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地抓着身下的地面而指节泛白,甚至能感觉到一些小石子的棱角硌入手掌的疼痛。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如同失控的马达般,“咚咚咚”
地狂跳着,那声音大得仿佛就在耳边擂鼓。
她看着不远处那滩刺目的鲜血和战友静止不动的身体,看着身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的陈教授。
看着眉头紧锁、眼神如同万年寒冰的岩罕,以及焦躁得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猛兽般的张建国,一股巨大的无力和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但她用力地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地质学家,她的专业就是观察,观察岩石,观察地貌,观察自然界最细微的异常。
“冷静,刘玉,冷静下来,观察,你必须做点什么……”
她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着。
她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脸颊小心翼翼地贴在岩石冰凉的侧面,借助岩石边缘一道天然形成的、狭窄的缝隙,眯起眼睛,开始极其专注地、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着对面那片被阳光照得有些晃眼的高地。
她的目光不再是军人的那种寻找人工痕迹的锐利,而是带着地质学家特有的、对自然形态和细节的敏感。
缓缓扫过那些岩石因为风化而形成的独特纹理、那些在石缝间顽强生长的、低矮灌木的分布规律、以及不同角度岩石表面反射光线的细微差异……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十点钟方向偏右一点点,一块颜色比其他岩石略深、顶部形状非常像一只蓄势待的老鹰嘴巴的巨岩下方。
就在那块鹰嘴岩下方,大约往下两米左右,有一小片大约脸盆大小的区域,那里的空气,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周围因为高温而产生的自然热浪蒸腾的扭曲和晃动!
那晃动非常非常细微,就像是隔着蜡烛火焰看东西时,火焰上方那一小片模糊扭曲的区域,又像是水波纹在极小时空范围内的荡漾。
如果不是她长期在野外进行地质考察,练就了对于自然环境细节异乎常人的敏感度和观察力,几乎百分之百会将其忽略,认为是阳光照射产生的普通光学现象。
“岩队长。”
刘玉的声音因为紧张和不确定而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但她努力控制着,尽可能清晰、准确地表述自己的现,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比划着方向。
“对面,十点钟方向,稍微再往右偏一点点,对,就是那块顶部很尖、像老鹰嘴巴的深色大石头,你看到了吗?就在它下面,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