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的其他人,虽然只听到了罗小飞这边的只言片语,但“桑坤”
这个如同梦魇般纠缠了他们无数个日夜的名字。
此刻如同在烧滚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带着冰碴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神经,激起一片近乎实质化的惊骇浪潮!
黄雅琪那双总是如同冰封了千载寒湖般的眼眸,骤然迸射出如同雪亮探照灯般的、几乎能刺穿人心的锐利寒光,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高跟鞋的鞋跟甚至在地面的防潮垫上踩出了一个清晰的凹痕,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剧毒、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匕,死死地、分毫不差地钉在罗小飞和他手中那部仿佛正在散不祥气息的老旧手机上。
齐一楠环抱在胸前、姿态一向从容沉稳的双臂瞬间放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那总是如同覆盖着阿尔卑斯山巅积雪般平静无波的脸上。
此刻也写满了极度的震惊与错愕,嘴唇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不可思议、最挑战逻辑认知的事情。
瘫在折叠帆布椅上的张建国更是像屁股底下突然被点燃了炸药包一样,“噌”
地一下试图凭借腰腹力量直接弹射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肩膀上还带着需要缝合的狰狞伤口。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让他“嗷呜”
一嗓子,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痛吼出声,又重重地跌坐回去,帆布椅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依旧不管不顾,强忍着眼前因疼痛而泛起的阵阵黑雾,扯着那如同破锣般沙哑的脖子,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球。
朝着罗小飞的方向嘶声吼道:“谁?!
桑坤?!
那老瘪三不是在非洲吗?!
罗头儿你问清楚喽!
是不是咱们在这边抓了索罗门、端了他老窝的动静太大,把这缩头乌龟的正主儿给吓出来了,准备跑路了?!”
岩罕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从深渊里伸出的、冰冷而粘湿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着无底的黑暗深渊急坠去。
桑坤?那个他们耗费了无数心血、调动了海量资源、付出了队员“山猫”
牺牲的惨痛代价、在这片广袤而残酷的非洲土地上像梳头一样苦苦追踪的最大目标?
那个如同幽灵般隐藏在层层迷雾之后、被认为是这一切阴谋与罪恶的最终源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如此荒谬地、出现在与他们此刻所在位置相隔万里的另一个大洲?!
电话那头,李飞的声音依旧如同火力全开的急促点射,语快得几乎让人跟不上节奏。
每一个字都像是灼热的弹壳从抛壳窗里蹦出来:“就在刚才!
绝对不到半小时前!
缅北!
佤邦靠近孟波地界的一个山坳里,一个他娘的修得跟军事堡垒似的私人山庄门口!
老子带着小队在这边执行另一个该死的清剿任务,盯一个本地不上台面的小毒枭,结果他娘的,就看到一个车队。
三辆改装得他妈亲爹都认不出来的丰田陆巡,护着一辆锃光瓦亮、能当镜子照的劳斯莱斯库里南,那排场!
那嚣张劲儿!
结果中间那辆库里南的后车窗,就他娘的放下来那么一点点缝隙,里面坐着的,侧脸,就是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