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连一顿饱饭都是奢望。
她颤抖着手,抚摸安和胳膊上的红痕,又看了看安平肩膀上的伤。
“疼不疼?”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安平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摇头:“不疼!
姐,她再打你,我还撞她!”
安和抽泣着:“阿姐疼,和姐儿给你吹吹……”
看着弟弟妹妹即使害怕也要保护自己的样子,许安宁心里那根叫做忍耐的弦,在这一刻,崩断了。
就在几个孩子还没喘完气,就听到大伯母王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死丫头,磨磨蹭蹭挺尸呢?还不去喂鸡?等着老娘拿八抬大轿请你啊!”
许安宁这次没有回头,也没有搭理王氏。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今天是一个鸡蛋,明天可能只是一根柴火,王氏总能找到理由往死里折磨他们。
她和弟弟妹妹,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个院子里。
傍晚,饭桌上是一碗不见油星的炒野菜,一碟咸菜,几个黑窝头。
王氏的筷子将大部分野菜拨进自己男人、儿子和女儿的碗里。
盆底,只剩下一点菜汤和两个能噎死人的窝头。
许安宁将一个窝头掰成两半,分给眼巴巴望着的弟弟妹妹。
自己拿起那个最小的,就着咸菜吞咽起来。
王氏吃完,撂下筷子,那双精明的眼睛在姐弟三人身上扫来扫去,最终落在许富贵身上。
“当家的,眼瞅着家旺定了亲,家宝也不小了。
咱家这破屋烂舍,拿什么给儿子们娶媳妇?”
许富贵闷头“嗯”
了一声。
王氏声音突然拔高:“咱们家为啥这么难?还不是因为多了三张光吃不干的嘴。”
“三个丧门星,吸了咱们五年血,还不够吗?”
安平和安和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窝头差点掉在地上。
许富贵皱皱眉头,含糊道:“说这些干啥,总不能把他们分出去吧……”
“干啥?我告诉你许富贵,今天必须得拿出个章程!”
王氏一拍桌子,指向许安宁三人。
“村尾山脚下那间破屋子,给他们。
再给半袋陈粮,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咱们仁至义尽了!”
破祖屋?半袋陈粮?
许安宁咀嚼停下。
村尾那座屋子,是许家祖屋,多年来没人住过,茅草屋漏雨,旧窗子透风,比牲口棚好不了多少。
而且位置偏僻,在山脚下,现在荒草长的估计比人还高。
半袋陈粮?安平安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点东西还不够他们姐弟三人吃十天。
五年来的隐忍、恐惧、绝望,在这一刻被强烈的求生欲取代。
她不能再沉默,为了活下去,为了弟弟妹妹。
“霍”
地的站起身,瘦小的身体因为愤怒和疼痛还有点站不稳。
她看向王氏和许富贵,大声吼道:“大伯母,大伯!
你们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吗?那破屋子怎么住人?半袋粮够吃几天?”
这突然的顶撞让王氏愣了一下。
随即瞪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