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安宁他们几个,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他说着慢悠悠磕着烟灰,“那屋子漏风又漏雨,估计连个铺盖都没有,唉……”
这几声叹息显得他像个忧思晚辈的慈大伯。
王氏这边刚收拾好,听到许富贵嘟囔“哐当”
一声摔了盆:“怎么过?爱怎么过怎么过,饿死也是自找的!”
“还学人家分家,真当分出去能活个人样来?”
许家旺对他娘的话表示赞同,还别说,最近那几个人走了,这家里感觉宽敞了不少。
他跟着帮腔:“就是,爹,管他们做什么?”
许金钗坐在屋里摆弄着几块花布,她倒有些想念许安宁给她当小丫鬟的时候了,现在衣裳都要自己洗
许富贵被王氏呛了一脸:“你看你急啥,我这不是怕人家说闲话么,毕竟是我亲弟弟的娃,咱们这做长辈的……”
他余光瞥见门外路过的几个婆子,声音又大了些:“再说了,都是亲戚,哪能真看着他们冻死饿死?”
村尾小院里,许安宁姐弟三人对许富贵家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们歇息了一会,喝了些水,中午饭继续粗粮饼子对付对付。
便又马不停蹄开始制作藕粉。
糖稀是调味料,而这藕粉,才是他们未来能否吃上饭的关键。
许安宁挑出几节看起来还不错的藕节,清洗掉淤泥。
这次挖回来的藕大概有几十斤重,她取出十斤,做藕粉很是费时费力,她不敢一次做太多,先试试手。
先去皮,没有刮刀,只能用那把菜刀一点点地削,尽量不浪费宝贵的藕肉。
这活对于许安宁来说不算难,她手法娴熟,于是,去皮后的莲藕个个白白胖胖,看着真是喜人。
最费力气的是磨浆,家里没有石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她找一块表面相对平整的大石头洗净,将藕节在上面用力摩擦、碾碎。
许安平自告奋勇地抢着干这力气活。
他拿起一节藕,在石头上吭哧吭哧地磨起来。
白色的,混着淀粉的藕浆顺着石头表面流下,收集到下面的木盆里。
这活看着简单,做起来却极其累人,需要很大的手劲和耐心。
不一会儿,安平的额头就冒出了汗珠,手臂也开始酸。
“安平,我来换你。”
许安宁接过他手里的藕节,继续磨。
姐弟俩轮流上阵,一点点地将藕都磨成了粗糙的藕渣,盆里也积了小半盆浑浊的白色浆液。
磨了好几个时辰,总算把这十斤藕磨完。
许安宁像熬拐枣糖一样,如法炮制,进行过滤。
藕浆带着淀粉被过滤到下面的木盆里,俩人又和之前一样,旋转挤压。
直到再也挤不出白色的汁液,才将那湿漉漉的藕渣放到一边。
这藕渣也不能浪费,可以混点粗粮烙饼子。
“这样就行了吗?”
许安平喘着气问,他的小手因为用力而红。
“还早呢。”
许安宁摇摇头,“得让它放着沉淀沉淀。
淀粉比水重,会沉到底下。”
她将沉淀盆挪到墙角阴凉处,盖上布防止有脏东西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