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那深褐色的小锥形硬壳道。
那玩意很多都在淤泥里或者吸附在石头上。
“姐,这东西能吃么?”
安平觉得,自从阿姐上次摔破了头,感觉会了好多东西。
各种没人要,没人稀罕的东西在阿姐这里都变成宝贝,甚至变成了钱。
虽然奇怪,但那种没来由的信任让他也没多说什么。
“能吃!
信姐。”
她脱下破了口的草鞋,挽起裤腿,光着脚踩进河边的浅水里。
冰凉的河水瞬间包裹住小腿,让她打了个激灵,随即又觉得舒爽。
她弯腰,伸手从一块滑溜溜的石头上捻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螺丝,展示给弟妹看:“就像这样,轻轻一掰就下来了。
专挑个头大的摸。”
安平学得快,也立刻脱了草鞋下水,有样学样地摸索起来。
安和年纪小,不敢下水,就乖乖坐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眼巴巴地看着,负责看守陶罐。
这东西对她来说,摸起来很简单。
而且自己爱吃,在前世也会时不时去买一份,或者自己做。
她手指在水里摸索着石头粗糙的表面,碰到一个小硬壳,就用力一掰,然后那田螺就剥下来了。
她还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福寿螺,这玩意估计现在还没出现呢。
有时还能碰到一大片聚集在一起,一摸就是一把。
安平觉得好玩,每摸到一个大的,就高兴地举起来给阿姐看。
“阿姐!
这个好大!”
“嗯!
平哥儿真厉害!
扔罐子里去。”
偶尔也会摸到滑溜溜的水草或是受惊蹿开的小鱼小虾,弄得安平一会叫一会笑的。
陶罐里渐渐传来“咔啦,咔啦”
的轻响。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带来的陶罐也沉甸了不少。
许安宁估摸着够吃一顿了,便直起有些酸痛的腰,招呼安平上岸。
两人赤着脚坐在岸边石头上,晾着湿漉漉的脚丫子。
安和扒着陶罐口往里看,看着里面的螺蛳密密麻麻的,有的还伸着触角蠕动着,安和又是好奇,又是不敢去摸的收回手。
“晚上咱们就能吃这个吗?”
安平看着大半罐的螺蛳,已经在期待阿姐怎么把他们变成好吃的了,咽了咽口水问道。
“还得让它们在水里养一两天,吐净泥沙才行。”
许安宁笑着拧了拧裤腿上的水。
“不然吃起来满口沙,可不好受。
走,回家,阿姐晚上先给你们做点别的好吃的。”
提着沉甸甸的陶罐,带着两个脚丫子还沾着湿泥的小家伙刚走到院门口。
许安宁一抬头,却猛地刹住了脚步,心差点跳到嗓子眼——
只见阿暖竟一手扶着那斑驳的木门框,微微喘息地站在那儿!
她身上只穿着那套宽大的粗布衣,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
脸色在夕阳下显得苍白,但那双清亮的眼睛却正望着他们归来的方向。
“阿暖姐姐!”
安平和安和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惊讶和一丝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