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忙道:“我家也有!
去年剩的还有些,今年新打的也下来了,我给你拿!”
根本不用许安宁挨家挨户去敲门问,不一会儿,听说许安宁收豆子,而且是用现钱收,不少村民都主动围了过来,或是跑回家去搬豆袋。
许安宁这边正收着豆子,村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这快马从村口过来,让老榕树下面聊天的男人感到有些奇怪。
马跑的飞快,村里的路随着马背上人的身影被荡起一片尘土。
那几个人穿的是衙门差役的官服,脸上的神情带着严肃和官威。
村民们看着快马径直去了里正家的院门,心里猜测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敢多待,纷纷往家里赶去。
许安宁这边收了大概三百斤豆子,也看到了这些身影,她问阿暖,阿暖眼里闪过一抹不确定的神色,俩人也不多转,先回了家。
很快,又响起了一阵铜锣声,这声音大家都很熟悉,一般是村里有大事生,让每家出一个人去商议事情的声音。
这锣鼓平日里很少敲响,敲响的时候就代表有大事。
“铛——铛——”
“铛——铛——铛————”
锣鼓声敲的着急而且沉闷,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不知所以,都放下手中的活计,面带疑惑地张望着,然后每家出一个人,带着不安往村子中心那边走去。
许安宁自然也去了。
空地上,里正许正义脸色凝重的在几位衙役旁边站着,他手里拿着一张盖着红印的纸。
随后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又努力的想让大家听清:“乡亲们,安静!
这几位是县里来的差爷,有要紧事宣布。”
一个在前面的衙役往前一步,目光扫过聚集的村民,声音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奉县尊老爷钧旨!
今岁北疆军务吃紧,国库支用浩大,特加征一次冬饷,以资国用!”
“每家每户,按秋税册上的人丁田亩,限十日内,将税款缴至里正处,统一上解!
不得有误!”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交冬饷?”
“秋税不是前几天刚交完没多久吗?怎么又来了?”
“这……这往年没有这个规矩啊!”
“北疆又不太平了?这加征……得多少啊?”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刚喘口气……”
代表每家每户的村民脸上疑惑,不解,更多的是焦虑和恐慌。
前段时间秋天的收成刚进了粮袋,大部分用来交了税,剩下的粮食刚好够糊口到明年开春。
这突如其来的收冬饷,和雪上加霜没什么两样。
现前那农闲带来的安稳和轻松被这情况弄得有些压抑。
里正许正义看着面前的人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压了压:
“都静一静!
听差爷把话说完!
这是上头的命令,咱们……咱们只能照办。”
那衙役在人群安静下来之后,又开口补充了具体的征税标准和期限,语气里没有给人商量的余地。
把事宣布完,他们就跨上马,留下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