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又有多少人,是像今日这般被如此粗暴地推向战场的?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寒意,也打破了她曾经身为军人对秩序和职责的某些信念。
她看到的不是保家卫国的悲壮,而是整个国家从根部腐烂出的恶臭。
许安宁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低声道:“阿暖,回吧。”
阿暖现在有点说不出话,点了点头。
征兵的风暴过后,小河村像是被抽走了魂。
年关终于到了,却没有一丝年味。
村里听不到炮竹声,也闻不到多少肉香,只有压抑的哭声。
这个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冷。
许安宁家也一样。
虽然因为侥幸没有男丁被征,这个家还算完整,但也有着无力感。
许安宁坐在堂屋的门槛上,看着院子里空荡荡的豆腐磨盘和寂静的灶房,心里也空落落的。
之前囤的粮食和物资,让她有底气去规划酿酒、去想着赚钱。
可现在,她看着空间那几坛已经酿好,贴了红纸的葡萄酒,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
“还卖酒?卖给谁呢?”
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带着深深的疲惫。
镇上的醉仙楼?
刘掌柜家都自身难保,哪还有闲钱和心情品酒?
普通百姓?
连饭都吃不上了,谁还会买这种不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物价已经高到了离谱的地步,银子越来越不值钱。
现在拿着酒去换回那些飞贬值的铜板,毫无意义。
更重要的是,这个正常的社会秩序,已经崩塌。
外面不再是做生意的世道,而是你死我活、挣扎求存的荒野。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些来自现代的经营头脑和知识,在这个失序的环境里,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刚来到这边的时候,还梦想着有一天赚够了银子,去镇上开个铺子,过着小富即安的生活。
可现在银子是有了,大环境却变了。
个人努力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渺小得可笑。
“算了,不折腾了。”
她现在只想守着这个家,守着现有的这点粮食和物资,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春天。
她站起身,去灶房把空间里的豆渣一大部分煎成了豆渣饼,又烙了一部分粗面饼子。
放到空间里,反正不会坏。
也把空间里的肉一部分拿出来做成肉松,晒成肉干,存起来。
阿暖将晾晒的干菜收进屋里,她看了一眼在灶房忙活的许安宁。
她能理解这种无力感,甚至比她体会得更深。
安平和安和也乖巧了许多,安静地待在姐姐身边。
曾经充满生机的小院,如今陷入了一种压抑的停滞。
正月十五,月亮在天空挂着,已经到了卯时。
许安宁和安和已经熟睡,阿暖心里想着事,裹上袄子站起身,走到院子里。
算算日子,一两个月过去,也该回来了。
她在院子里徘徊着,后山那边,一道微光一闪而逝。
她当即脚下轻点,几个起落间融入夜色,直奔后山。
悬崖上,几条黑影早已等在那里。
为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