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柴房里,陈伯谨慎的关上门。
转身时,腰背也不再佝偻,脸上的木讷呆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锐利。
他看向宋孤鸾,眼神复杂,有激动,有悲痛,更有深深的担忧。
“少主,您能平安到此,已是万幸。”
老陈头声音沙哑,“如今京城已是天罗地网,宋烬那逆贼,布下重兵,就等您现身。”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少主,我们这些人拦不住,老将军他……”
“我都知道了。”
宋孤鸾打断他,“说现在情况。”
老陈头叹了一口气:“范嵩山投敌,北疆大开城门,蛮子联合了西北的靖北王,连破三关,兵锋直指中原!”
“太后,她一意孤行,力主北伐。
还想借军功巩固权势,根本不顾天下凋敝、民不聊生!”
“宋烬这逆贼,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极力迎合,成了太后跟前最得用的狗!”
“朝廷现在已无人可用,慌了手脚。
几日前,太后下了道圣旨,封宋烬为骠骑大将军,总领北疆军政,命他火北上镇守。”
“他如今的权势,一半来自军权,另一半,就是来自太后的纵容和支持!”
宋孤鸾瞳孔微缩。
“但问题是,”
老陈头语气变得凝重,“老将军走了之后,虎符不知所踪。
北疆那些骄兵悍将,尤其是老将军的旧部,只认虎符不认人。”
“宋烬如今空有大将军的名头,却调不动真正的精锐,北疆军心涣散,各自为战,这才是最要命的!”
他继续道:“至于黑云骑……唉,被宋烬以充实各营为名,将黑云骑主力拆散打乱,分调至京畿大营以及他自己的亲卫队中。”
“几位主要统领都被架空,身边安插了宋烬的亲信,彼此难以联络,形同囚徒!”
宋孤鸾静静听着,心沉到了谷底。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宋烬不仅掌控了军队,更获得了最高掌权者的背书,而义父留下的力量,正被敌人用来作为晋升的垫脚石。
“不过,”
老陈头话锋一转,眼中燃起一丝微光,“黑云骑的魂,还没散!
几位统领都曾冒死递过话,他们只认令牌。”
“他们在等,等少主您,等老将军的信物!”
宋孤鸾摸了摸那枚冰冷的黑云令,这是义父留给她的东西,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宋烬近期有何动作?”
她声音冷冽。
“打探出来的消息,他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太后下令让他二月初十那天离京北上。”
“消息可真?”
宋孤鸾问道。
“不假,但也保不齐会有临时变动,要是想把握住这个机会,还是得早做准备才是。”
陈伯继续道:“不过他拿不到老将军的虎符和令牌,导致北疆军心不稳。
从他对您的大肆追杀来看,定是怀疑虎符和令牌在您身上,您千万小心!”
宋孤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伯,我需要京城最新的布防图,特别是宋烬离京的路线。”
“有!
这些东西早就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