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这活了一辈子,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灾年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次没那么简单啊!”
“咱们这么多人,路上吃啥?这简直是没路可走!”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还是在走和不走之间来回拉扯,许安宁对这番话只能打八点五分,因为她有一点无语。
李德厚看着宋孤鸾,语气里带着哀求:“宋姑娘,您既然回来告诉我们,定然是有主意的吧?”
“能不能,能不能想想办法,那些老人孩子,唉……”
宋孤鸾听着他们的讨论,也知道大家经历了冬饷练饷征兵的事,明白朝廷是真的靠不住了。
她又描述了在北边见到的百姓惨状,还有靖南王军队可能的危害,几个老人多是转向犹豫。
她并不强求他们立刻接受,而是将残酷的可能性清晰的摆在桌面上。
整个上午,讨论在走与不走、如何走、能走多少人这些根本性问题上反复拉扯。
气氛时而凝重,时而激烈。
太阳慢慢爬升,屋内的光线亮了又暗,但无人有暇顾及。
将近正午,争论还在进行着。
毕竟是大事,得仔细商讨一番,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虑。
许正义的妻子许赵氏端进来一盆简单的粗面饼子和一壶粗茶:“先垫垫肚子吧,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几人这才恍然觉得时间流逝。
六个人拿起饼子,食不知味的嚼着,茶水喝下去,也冲不散心中的沉重。
短暂的休息反而让气氛缓和了一些。
饭后,许正良抹了把嘴,重重叹了口气:“吵也吵了,怕也怕了。
但光怕没用,得拿个章程出来。”
“宋姑娘,依您看,若真要走,第一步该当如何?”
他的态度转变,讨论从是否走进入了如何走的阶段。
张茂才沉默半晌,这会才开口,他的话里务实却切中要害:“走,是肯定要走了。”
“但怎么走,得有个章法。
人心不能乱,一乱就全完了。”
“粮食、路线、护卫,都得有人牵头拿主意。”
里正许正义也看向宋孤鸾:“宋姑娘,您见识比我们广,经历过大阵仗,眼下这局面,还得请您拿个主心骨。
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定当全力配合!”
许正良作为四族之,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看向宋孤鸾,眼神复杂,语气里带着一丝敬重:“宋姑娘,既然您表明身份,带回如此紧要的军情,我等信了!”
“只是,正如茂才所说,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您拿个章程。
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定当全力配合!”
大难临头,身份的隔阂被生存的渴望压了下去,几位老人也对那些礼节也做了简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宋孤鸾身上。
宋孤鸾和许安宁看着这几位老人的神情,也知道这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
几位族长都愿意走,他们下午又展开讨论,讨论的问题更加实际,但也更加耗费心神。
宋孤鸾没有急着安排下面的事,而是先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看向里正和四位族长:“正良公,诸位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