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诸位,都听清楚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北疆不宁,朝廷倚重,本王,责无旁贷啊。”
他踱步到殿中,语气陡然转厉:
“可是,光有圣旨还不够。
要北上平乱,靠的是刀枪,是粮草!
朝廷远在千里,这粮饷,还得靠咱们自己筹措!”
他停下脚步,眼神扫过武将队列:“擂鼓,聚将!”
“令,前锋营轻骑,即刻出,给本王肃清北上官道。
凡是有碍行军者,无论是流民、溃兵,还是不长眼的地方守军,一律踏为粉齑!
扬我靖南军威!”
“令,中军各卫,半月之内,完成集结,粮草辎重必须备齐!”
“派人去告诉沿途那些刺史、县令,本王奉旨平乱,他们的库房,就是本王的粮台。”
“有敢推诿拖延、藏私不报者,以敌论处,满门抄斩!”
“令,后军督粮官,给本王盯紧了。
征调所有可用民夫、车辆。
告诉他们,这是王命!”
“有人的出人,有粮的出粮,若敢抗命,屠城灭县,鸡犬不留!”
一道道裹挟着血腥气的命令,从王府大殿席卷而出,瞬间吹遍了整个靖南王封地。
小河村。
春末的阳光已经有了几分暖意,不再像初春那样单薄。
人们早已脱下了厚重臃肿的冬衣,换上了轻便的夹袄,甚至有些壮小伙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麻布短褂。
大家忙活起来也多了几分轻盈。
许安宁和阿暖在里正家拿到名册和粮簿后,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紧迫性和规模。
两人商议之后,就有了清晰的规划。
许安宁在许家族长院子里带了一群妇人,张婶,柳婶,王大娘,张大娘……全部都来了。
跟着许安宁学怎么把家禽制作成肉干,怎么把东西变得耐放。
许安宁在灶台把锅铲挥舞的跟舞刀弄枪一样。
大半上午的时间,许安宁把该传授的知识传授完,就让那些婆子们回家忙活去了。
另一边,那些想跟着走的人家一个个不要命的把粮食往打谷场搬。
特别是那些家庭困难的,之前没怎么囤粮食的,更是不要命的干。
因为这样做工对他们来说,在路上就会被救济,就会有粮食吃。
酉时三刻。
夕阳已完全沉没,只有天边还剩一抹暗紫色的余晖。
打谷场上,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七八十张疲惫的脸。
他们今天都没怎么停歇,所有的力气都投入到了搬运粮食中。
这些都是村里自愿报名的青壮男丁,从十六七岁的半大后生到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
个个脸上都带着几分忐忑、几分好奇,还有被召集过来的茫然。
更多的是听族长说会有人带他们训练,只是到了的时候让他们更是大吃一惊。
竟然是阿暖姑娘?
一个女的训练他们一群爷们?
这实在是……,族长没搞错吧?
可看到阿暖站在他们面前,就是准备训练他们的样子,也不得不相信阿暖就是他们的要听从命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