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人们干爽的衣物和稍稍恢复的体力里。
许安宁知道今天要动身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她把石灰收到空间,这玩意还可以驱虫,以及种地当肥料,而且还可以消毒
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得废物利用,烧火的草木灰也被她收起来。
不少人醒来,活动着酸痛的身体,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对山下那个家的隐约期盼。
阿暖交代大家吃完饭便往藏粮点走,也和几位族长说后续的计划,要转向黑水荡地界。
几位族长把话交代下去,一个个面上带着为难,都有些不情愿。
这一走他们就成了无根之草,成了流民。
对于山下的那个家的期盼更热烈了几分,一个个吃着干粮又和边上人说着话:“兴许,水退了些?”
“我家那屋子地基打得牢,说不定还能住人呢,要不要下去看看?”
“地里的庄稼,唉,泡是泡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细碎的议论声里,藏着不敢宣之于口的希望。
阿暖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不断了这个念想,队伍就走不干脆,路上必生事端。
她叫过迅风,低声吩咐了几句。
迅风点头,身影几个起落,敏捷地向山下潜去。
阿暖和几位族长等待着,说实话,几位族长也抱着一丝期待,那是他们活了大半辈子的家。
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人们默默的收拾着所剩无几的行囊,啃着又冷又硬的干粮,目光却不时的飘向山下被晨雾笼罩的方向。
许安宁帮着安和、安平整理衣物,心情复杂。
她大概猜到结果是什么,但亲眼看到希望破灭,对这些人来说,依然是残酷的一击。
过了大半个时辰,迅风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
他浑身沾满泥点,脸色沉郁,走到阿暖和几位族长、里正面前,缓缓摇了摇头。
“村子,全完了。”
迅风的声音干涩,“洪水还没完全退,但能看到的地方,屋子塌了大半,剩下的也泡在水里,歪歪斜斜。
田地……全成了泥潭,啥也没剩下。”
几位族长和里正许正义听着,身子都晃了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证实,还是像最后一根稻草压了下来。
许正良族长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的叹息,好像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
里正许正义闭上眼,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灰败和无奈。
消息也吹到了其他村民的耳中,短暂的死寂之后,大家的神情变得麻木起来。
“家没了,地也没了……”
“唉,这可咋活啊……”
“走吧,走吧,啥都没了,不走留在这也是等死。”
回不去了。
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赖以生存的土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和废墟。
阿暖看着悲戚的人群,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她只是提高了声音:“收拾东西,准备出。
我们去藏粮点,那里还有活路。”
这一次,再没有人犹豫或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