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眼睛。
每次竹竿触底,或者有东西轻轻擦过筏底,都会引起一阵恐慌的骚动。
当许安宁带着最后一批人抵达对岸时,胡大夫立刻指挥人用带来的药粉给接触过河水的人擦手,并分一些预防瘟疫的草药汤。
那些逃难者看到他们成功渡了河,一个个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他们大约有十几个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惶恐。
“各位,好汉……”
为的一个青壮年拱着手,“能,能不能让俺们也沾个光,顺着这筏子过去?”
“俺们也是逃难的,没活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许安宁和迅风。
迅风低声道:“许姑娘,人多口杂,而且粮食……”
许安宁看着他们被恐惧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以及他们身上带着的粮食。
又看了看身后虽然疲惫但已安全过河的自己人。
收编,有风险,但也是机会。
粮食压力更大,人员成分复杂,但这些都是青壮劳力,虽然现在虚弱,但以后是宝贵的人力资源。
而且,见死不救,会寒了自家队伍的心,也与阿暖想要建立的仁义之师的形象不符。
她往河边走了走:“可以一起走。”
难民们脸上刚露出狂喜,许安宁的语气严肃:“但有三条规矩,必须遵守!”
“过河后,必须听从统一安排指挥,不准私自行动!”
“粮食你们先紧着自己的吃,有力气就要干活,守夜、探路、寻找食物,不能白吃!”
“若有异心,或危害队伍,严惩不贷!
能做到,就一起走。
做不到,现在就请自便!”
她的条件清晰而强硬。
难民们哪敢不依,纷纷跪地磕头,指天誓一定遵从。
许安宁让迅风安排人协助他们过河,并低声对迅风说:“迅风大哥,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暗中留意他们。
非常时期,不得不防。”
迅风点头,对许安宁的处置心服口服。
既展现了仁慈,也立下了规矩,更保持了警惕。
队伍再次扩大,虽然前路未卜,但经历共患难,又吸收了新血,隐隐有了一种更强的凝聚力。
而对岸更远处的山林中,似乎又有几双窥探的眼睛,在观察着他们这支成功渡河的队伍。
另一边,与许安宁等人分别后,阿暖按照迅风指点的路,凭借方向感,她很快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山坳。
两匹战马还在藏的好好的,看到伙伴安然无恙,阿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缓和。
她牵着两匹马,折返向东。
在通往官道的一处林间岔路,她从行囊中取出几件准备好的破旧衣物,将它们撕扯、沾泥,散落在通往东面的官道上,制造出流民仓皇东逃的假象。
仔细看着无误后,她立刻调转方向,策马向西。
舍弃所有显眼路径,专挑最险峻难行的密林走。
马蹄裹着厚布,最大限度地消除了声响。
途中,她数次敏锐地察觉到远处官道上的马蹄声和林中暗处可能存在的斥候气息。
每一次,她都提前预判,或隐匿,或迂回,总能有惊无险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