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盏简陋纸灯天差地别!
它足有半人高,骨架是上好的紫檀木,蒙着轻薄如蝉翼的素白鲛绡,兔子的眼睛用两颗鸽血红宝石镶嵌,长长的耳朵边缘缀满了细小的珍珠,肚子里放的不是牛油小烛,而是一颗硕大的、散着柔和光晕的夜明珠!
这哪里是兔子灯,分明是件价值连城的奢华工艺品!
看着这盏华丽到闪瞎眼的“兔子灯”
,谢清晏(沈言)躺在榻上,内心疯狂吐槽:
哥们儿,你这审美……也太暴户了吧?当年那点纯真情怀,被你这镶金嵌玉的搞法整得荡然无存啊!
这灯点起来,是照明还是炫富?原主要是知道当年的纸灯被搞成这样,估计能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然而,吐槽归吐槽,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却悄然滋生。
萧彻,那个阴鸷冷酷、杀伐决断的帝王,竟然会用这种方式……笨拙地试图“讨好”
他?或者说,试图复刻记忆里那一点点微光?
这感觉太诡异了。
沈言是个纯直男,穿越前的生活被代码和bug填满,感情经历简单得像张白纸。
他对萧彻最初的印象,是危险、冷酷、偏执、控制欲爆棚的暴君。
可这些天,这个暴君的行为模式完全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强取豪夺的是他,用钝刀子割心的是他,暴怒如雷差点杀了林牧野的是他,可……小心翼翼送来一堆幼稚玩具的也是他?在自己捧火自焚后,明明怒到极致,却因为怕自己再伤害自己而放过林牧野的也是他?甚至……在昏迷中,那个抵着自己额头、声音哽咽着诉说冷宫往事、滚烫泪水落在自己掌心的……还是他?
这种强烈的反差和矛盾,像一堆乱码疯狂冲击着沈言这个程序员的逻辑思维。
他试图用理性去分析:萧彻对原主的执念源于童年救赎,这是心理投射。
他对自己好,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谢清晏”
的替代品。
他送这些东西,不过是想修复他记忆中那个温暖的符号。
他放过林牧野,是怕失去这个“符号”
,是占有欲的另一种表现。
道理都懂。
可是……
当阿萦又一次捧来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羊脂玉佩,玉质温润如凝脂,正面刻着一个清隽的“晏”
字,背面却只歪歪扭扭刻了一个未完成的、略显笨拙的“彻”
字,旁边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显然是刻坏了的痕迹。
王公公垂低声道:“陛下……亲手刻的。
说手艺粗陋,公子莫嫌弃。”
谢清晏的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落在那刻坏了的“彻”
字上。
想象着那个坐在龙椅上、执掌生杀大权的男人,笨拙地拿着刻刀,在坚硬的玉石上一下下凿刻的模样……沈言那属于直男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壁垒,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
他猛地别开脸,看向窗外。
“公子?”
阿萦轻声唤道,有些担忧。
谢清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那阵陌生的、让他心慌意乱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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