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得极轻,带着刻意的温柔,“朕……给你削个梨?润润嗓子?”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理由不够充分,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试图维持威严却明显底气不足的感觉,“咳,朕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给你削,就给你削。”
沈言:“……”
他看着萧彻那副“朕在认真执行帝王承诺”
的严肃表情,配上他半跪削梨的姿势,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闭上眼,狠狠地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
眼不见为净!
谁要看他削梨!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不知节制的混蛋踹出乾元宫!
“清晏?”
萧彻见他又不理自己,有些急了,削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看着沈言鸵鸟般埋着的后脑勺,还有锦被下那透着浓浓疲惫和怨气的纤细身影,心里那点满足和得意瞬间被巨大的心疼和懊悔取代。
他这几日……确实太过分了。
可这能怪他吗?萧彻内心也委屈。
天知道他有多煎熬!
看着沈言沐浴后,水汽氤氲中那泛着粉色的细腻肌肤,墨蜿蜒贴在优美的颈项上……看着他叉着腰,气鼓鼓地教训那只试图越狱的胖兔子雪球还教训雪团怎么不管好雪球,那生动的眉眼,鲜活的表情……看着他毫无架子地带着阿萦和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卷着裤腿在晏清湖边的浅水泥地里摸鱼抓虾,玩得像个孩子,溅了一身泥点子,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还有他睡着时毫无防备的恬静侧颜,吃东西时满足地眯起眼的样子……
每一次,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最烈的酒,最甜的蜜,最勾魂的毒药,精准地击中萧彻心底最柔软也最贪婪的地方!
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只想把人牢牢锁在怀里,揉进骨血,独占他所有的美好和鲜活!
结果……就酿成了眼前这“惨剧”
。
萧彻看着沈言连头丝都透着“别惹我”
的气息,是真不敢再碰他了。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削得坑坑洼洼的梨和刀,想伸手摸摸沈言露在外面的肩膀,指尖刚碰到那微凉的肌肤——
“别碰我!”
沈言闷闷的、带着浓浓鼻音的抗议声从枕头里传出来,身体还往里缩了缩。
萧彻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来。
他堂堂帝王,此刻竟像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孩子,手足无措地跪在床边,连呼吸都放轻了。
寝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沈言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也许是疲惫再次战胜了恼怒,沈言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身体也放松下来——他又睡着了。
萧彻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在王德海无声的搀扶下,有些僵硬地站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贪婪地看着沈言沉睡的容颜。
那因为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微微蹙着的眉头,还有红肿未消的唇瓣……每一处都让他心疼不已,却又爱怜横溢。
他忍不住俯下身,想在那微蹙的眉间印下一个充满歉意和爱怜的吻。
“陛下!”
王德海压得极低、却充满警示意味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萧彻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