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病弱昏沉。
他示意阿萦将蜡丸剥开。
坚硬的蜡壳被小心剥落,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纸条被展开,上面只有一行极其潦草、仿佛在极度恐惧下写就的小字:
“祸水伤重垂危,疑难熬过今夜。
鸩鸟归巢,待东风讯。”
“鸩鸟……东风……”
王公公低声念着,眉头紧锁,“这鸩鸟……莫非是代指主使?这东风讯……又是什么?”
沈言想起来以前陪妈妈看的那些宫斗剧导致他一个敲代码的对宫斗感了兴趣所以查了不少资料。
谢清晏的目光死死钉在“鸩鸟”
二字上。
鸩鸟,传说中羽毛剧毒的神鸟,常喻指阴狠毒辣的妇人。
再联想到那枚阴邪的南疆毒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太后!
沈言借着谢清晏的记忆想起只有那位深居慈宁宫、看似吃斋念佛、实则手段狠辣的太后,才有如此能量和动机!
鸩鸟归巢,是让她按兵不动?待东风讯……是等待某个时机?还是……等待某个人的信号?
这个猜测让谢清晏通体生寒。
如果幕后黑手真是太后,那这盘棋的凶险程度,远他的想象!
太后是萧彻名义上的嫡母,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萧彻登基后对她虽多有防范,但碍于孝道和稳定,并未撕破脸。
若真是她……
但是谢清晏和太后并没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会加害他?
“公子,这纸条……”
王公公看着谢清晏骤然变得凝重的脸色,试探问道。
谢清晏抬起包着纱布的右手,露出唯一一根小拇指,蘸了蘸旁边小几上凉透的药汁,在光滑的紫檀木榻沿上,缓慢而清晰地写下两个字:「太后」。
王公公和阿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如同听到了最恐怖的禁忌之名!
“这……这……”
王公公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都变了调,“公子,兹事体大!
若无确凿证据……”
谢清晏的眼神冰冷而坚定。
他指了指纸条上的“鸩鸟”
,又指了指窗外慈宁宫的方向。
不需要确凿证据,逻辑和直觉已经指向了那个最可能、也最危险的答案。
而“东风讯”
……他心中隐隐浮现一个模糊的念头,一个能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关键点。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紧接着是内侍恭敬的通传:“陛下驾到——!”
殿门被推开,萧彻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玄色龙袍上的蟠龙在烛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他大步走进来,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榻上“清醒”
过来的谢清晏身上。
“看来,朕的‘静养’旨意,效果不错?”
萧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他走到榻边,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谢清晏的脸色,最终落在他缠满软布的手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察觉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