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他似乎在犹豫,最终,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那只手上也缠着细布,是当日为谢清晏挡下冻土块时被砸伤的腕骨,以及后来攥住那盏焦黑兔子灯时被尖锐竹篾刺破的伤口。
“朕这里……也疼。”
他低声说,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谢清晏,带着一种近乎直白的试探和……笨拙的示弱。
他在用自己的伤,去呼应对方的伤。
像一个固执的孩子,举着自己磕破的膝盖,寻求同伴的共鸣和安慰。
谢清晏看着他缠着细布的手腕,又看向他因背伤而微微佝偻却依旧挺拔的身躯。
永巷风雪中他扑向磷火的身影再次浮现。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自己未受伤的右手,指向萧彻背上灼伤的位置,然后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的背更疼。
这个简单的手势和眼神,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萧彻眼底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所有的试探、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瓦解!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瞬间爆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星火燎原般的狂喜光芒!
谢清晏没有恐惧,没有怨恨,他在回应!
他在承认这份痛!
他在……关心他的伤!
“呵……”
萧彻低笑出声,带着一丝沙哑的哽咽和如释重负。
他不再犹豫,直接在谢清晏对面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动作牵动了背伤,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紧锁。
谢清晏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萧彻抬手制止。
“别动。”
萧彻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分享秘密般的低语,“朕的背……是疼。
但能得到你的笑容你的在乎,朕就不疼了。”
他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看到了那间破败冰冷的宫室,“那年冬天……雪比现在还大……瓦洞破了……风像刀子……”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泣血,“……母妃扑过来护着我……火……烧着了她的头……衣服……她就那么抱着我……直到……直到烧焦的气味盖过了血腥味……”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炭火噼啪的轻响显得格外刺耳。
阿萦早已泪流满面,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
萧彻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谢清晏,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跨越了漫长时光的痛苦与脆弱:“那时候……没有药……没有光……只有冷……只有痛……只有等死……”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后来……有了药……有了灯……是你……清晏……只有你……”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是粗暴的攥握,而是极其小心地、带着试探和珍视,轻轻覆在谢清晏那只未受伤的手背上。
掌心滚烫的温度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孤注一掷的依赖。
“这一次……换朕护着你。”
萧彻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有朕在,谁也动不了你。
当年害死母妃的人……藏在慈宁宫佛堂里念经的人……还有那些藏在阴沟里的毒蛇……朕一个都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