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点燃萧彻怒火的引信,必须慎之又慎。
他蘸了墨,笔尖悬停,脑中反复权衡措辞。
不能直接提林牧野!
这无异于在萧彻心口捅刀子。
必须找一个足够有分量、又能让王德海瞬间明白其重要性的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落笔。
字迹因身体虚弱和内心激荡而略显颤抖,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公公,事急!
寿王逆谋,宫外之‘东风’,非兵戈不能制!
禁军或为耳目所蔽,唯有边军铁蹄可定乾坤、慑宵小、护陛下周全!
然兵符远在边关,鞭长莫及。
当世能号令林家军者,唯狱中一人!
请公设法,助我密晤,晓以大义,陈说利害!
此关乎陛下生死、社稷存续!
清晏泣血拜请,万望周全!
事成之前,万勿惊扰陛下!
」
他将“边军铁蹄”
、“号令林家军者”
、“狱中一人”
几个词写得格外用力,几乎力透纸背。
他相信以王德海的老辣,瞬间就能明白“狱中一人”
所指是谁,更清楚“号令林家军”
在当下局势中的决定性意义!
而将目的完全归结于“护陛下周全”
、“定乾坤、慑宵小”
,则是给王德海一个足以说服他自己、也能最大限度规避萧彻猜忌的理由。
最后那句“万勿惊扰陛下”
,更是点明了此事的隐秘与敏感。
写完,他小心吹干墨迹,将信笺仔细折叠好。
他没有立刻唤人,而是走到窗边,静静等待。
他知道王德海去处理香料库掌案太监和“冰魄凝神砂”
的后续,很快会回来复命。
时间一点点流逝,掌心的伤口和心头的重压让沈言感觉每一息都格外漫长。
终于,殿门外传来熟悉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公子,老奴回来了。”
王德海推门而入,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中带着一丝处理完棘手事务后的疲惫与谨慎。
他躬身行礼,“那刘全已秘密关押在死牢最底层,由龙骧卫心腹日夜看守,绝无泄密可能。
那邪香配方和剩余的砂,也已封存于绝密之处。”
谢清晏点点头,示意他近前。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将那折叠的信笺递了过去,眼神沉静而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王德海有些疑惑地接过信笺,展开。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剧变!
瞳孔骤然收缩,捏着信笺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公子!
这……”
他猛地抬头看向谢清晏,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不安而微微变调,“您……您要去见林……那位?!”
“林大将军”
几个字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换成了模糊的指代。
他太清楚林牧野这个名字在陛下心中的禁忌程度!
那简直是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沈言迎着他惊骇的目光,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