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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粗暴地架起瘫软在地、毫无反应的谢清晏,另外几人则开始迅、沉默地收拾殿内狼藉的碎片,更换被药汁和泪水弄污的地毯。
谢清晏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他们架着,拖离了这片曾承载着无数暧昧与温存、此刻却只余冰冷与绝望的寝殿正殿。
他被带到了紧邻寝殿的偏殿。
这里同样布置奢华,却透着一股久无人居的冷清和刻意营造的囚禁感。
窗户被厚重的帘幕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几盏烛火提供着微弱的光明。
殿内所有尖锐的、可能被用作武器的器物都被撤走,空旷得令人心慌。
门被从外面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随即,是沉重甲胄摩擦移动、守卫在门外严密布防的声音。
囚笼。
一座用黄金和锦绣打造的、冰冷彻骨的囚笼。
谢清晏被丢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脸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着。
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涸的刺痛和胸腔里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自责、愧疚、屈辱、绝望、以及对王德海和阿萦下场的无尽想象……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他,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一遍遍回忆着萧彻离去时那死寂冰冷的眼神,那不再有丝毫温度的目光,比任何暴怒都更让他心胆俱裂。
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那个为他挡火、为他落泪、为他狂喜的萧彻……被他亲手推远了,甚至……可能永远消失了。
时间在绝望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偏殿的门锁出一声轻微的“咔哒”
声。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纤细的身影端着食盘,小心翼翼地闪了进来,又迅将门关上。
来人脚步极轻,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紧张和恐惧。
蜷缩在角落的谢清晏,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反应,如同已经死去。
那身影将食盘轻轻放在离他不远的矮几上,然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退出去,而是迟疑着、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谢清晏蜷缩的角落前。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皂角清香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天牢深处那种阴冷的霉湿气息,钻入了谢清晏的鼻腔。
谢清晏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泪眼朦胧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同样苍白、布满泪痕和惊惧,却依旧鲜活的脸。
阿萦!
她穿着最低等宫女的粗布衣裳,髻也有些散乱,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显然刚刚哭过。
她看着谢清晏那失魂落魄、憔悴不堪的样子,眼中瞬间又蓄满了泪水,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公……公子……”
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巨大的恐惧和后怕,扑通一声跪倒在谢清晏面前,“您……您没事吧?奴婢……奴婢……”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谢清晏的瞳孔骤然收缩!
巨大的震惊如同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