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贯穿全身!
阿萦?!
她没死?!
她没被打入浣衣局?!
她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他猛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仿佛想穿透那扇门,看到外面的守卫。
阿萦看懂了他的眼神,连忙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解释:“公子别怕!
他们……他们没把奴婢怎样!
王公公……王公公也没事!”
她语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更深的不安,“陛下……陛下当时在盛怒之下……说……说要杖毙王公公,要把奴婢打入浣衣局……但龙骧卫的统领大人……他似乎……似乎明白陛下的心思……并没有真的执行……王公公只是被关押起来了,奴婢……奴婢被暂时看管着……后来……后来陛下只下令将奴婢降为最末等宫女,依旧……依旧派来伺候您……只是……只是外面都是龙骧卫,奴婢……奴婢不能久留……”
轰!
沈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萧彻……没有真的杀王德海和阿萦?!
那句“杖毙”
、“永世为奴”
,只是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龙骧卫……看懂了萧彻的心思?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庆幸、茫然和更深沉酸楚的情绪瞬间冲垮了他!
原来……原来萧彻的冷酷之下,终究还残存着一丝……一丝不忍?或者说……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他谢清晏的……在意?
但这丝在意,却让沈言感到更加窒息和痛苦!
他宁愿萧彻真的冷酷无情,那样他或许还能死心!
可这看似“手下留情”
的安排,却像是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
这算什么?是惩罚中的一丝施舍?还是……一种更深的、让他背负着愧疚活着的折磨?
“公子……您的手……”
阿萦的惊呼打断了谢清晏混乱的思绪。
她惊恐地看到谢清晏那只打了萧彻的手,掌心一片青紫,甚至有些地方破皮渗出了血丝,肿得老高,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沈言这才感觉到掌心那迟来的、尖锐的刺痛。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这只“犯上作乱”
的手,仿佛不认识它一般。
就是这只手,打了那个九五之尊……也间接导致了这场灾难。
“奴婢……奴婢去给您拿药……”
阿萦慌忙起身。
就在这时,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王德海!
他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折腾,脸色灰败,比之前更加苍老憔悴,额头上还带着叩头留下的淤青,走路也有些不稳,显然被关押时吃了些苦头。
他穿着最低等内侍的灰布袍子,不复往日大总管的威严。
看到蜷缩在地、形容枯槁的谢清晏,王德海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上复杂至极的情绪——有后怕,有痛心,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对着惊愕的谢清晏和阿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脚步虚浮地走到谢清晏面前,也缓缓跪了下来。
“公子……”
王德海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苍凉,“老奴……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