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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并非温柔,而是带着一种审视般的力度,猛地攫住了谢清晏的下颌!
冰冷的指尖触到滚烫的肌肤,两人俱是一震。
沈言被迫仰起脸,泪水模糊的视线撞进萧彻深不见底的瞳仁里。
那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冰冷的嘲讽,只有一片沉沉的、仿佛要将人溺毙的疲惫与……痛。
那痛楚如此真实,清晰地映在沈言眼中,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他心胆俱裂。
“哭什么?”
萧彻开口,声音是久未说话的沙哑,低沉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砸在寂静的偏殿里,“为了他?”
他的目光扫过谢清晏那只曾被血染透、此刻无力垂落的手,仿佛那三个血字还刻在掌心,“还是为了……朕这副没用的样子?”
最后几个字,尾音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自嘲的、冰冷的锋芒。
他心口那道伤,不仅剜在皮肉上,更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他付出一切,甚至尊严,换来的却是对方醒来后第一时间刻下的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此刻这汹涌的泪水,是迟来的怜悯?还是又一次更深重的羞辱?
谢清晏拼命摇头,下颌被他捏得生疼,泪水流得更凶,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解释,想告诉他自己有多后悔,多想回到他为自己挡下磷火的那一刻,多想抹去那三个愚蠢的血字!
可喉咙像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只能出破碎的呜咽,只能徒劳地用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睛,一遍遍传递着无声的呐喊:不是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你!
都是你!
他急得想掰开萧彻的手,想用动作表达。
可刚一动,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剧烈的咳嗽瞬间爆,撕心裂肺,整个单薄的身体蜷缩起来,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残叶,每一次抽动都牵动着全身的痛楚,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苍白的脸上迅泛起病态的潮红,额角青筋毕露,汗如雨下。
“公子!”
王德海魂飞魄散,顾不得尊卑,扑上去想扶住他。
萧彻攫着谢清晏下颌的手猛地一僵,眼底那层冰冷的薄壳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击碎!
看着他在自己掌下痛苦抽搐、咳得几乎断气的模样,那剜心取血时都不曾动摇的帝王意志,竟在这一刻生出了无法抑制的恐慌!
仿佛他捏住的不是下颌,而是对方脆弱的生命线,稍一用力,便会彻底崩断!
他几乎是本能地松开了手,动作甚至带着一丝狼狈的仓促。
那冰冷的审视、自嘲的锋芒,顷刻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焦灼取代。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手臂抬到一半却又硬生生顿住,僵在半空,像一尊突然卡壳的雕像。
宽袖之下,那只刚刚松开的手,指节用力到泛白,微微颤抖着。
王德海已半抱住谢清晏,焦急地拍抚他的背,声音带着哭腔:“公子!
公子您缓缓!
太医!
快传太医啊!”
沈言咳得眼前阵阵黑,肺腑如同刀绞,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血腥气。
就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