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极其淡定、甚至带着点“山人自有妙计”
的微笑,再次用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放心。
」
傍晚时分,萧彻带着一身处理完朝务的微倦回到乾元殿。
刚踏入偏殿,一股与往日药香墨香截然不同的、淡淡的青草味扑面而来。
他脚步微微一顿,深邃的眼眸瞬间锐利如鹰隼,扫向暖榻方向。
只见他的清晏,正侧卧在暖榻上,背对着殿门。
素色的衣袍衬得他身形清瘦,墨如瀑般散落在软枕上。
这画面本应是温馨静谧的,然而——
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小东西,正蜷缩在谢清晏的臂弯里!
那长长的耳朵就贴着他的脸颊,谢清晏的一只手,还极其轻柔地、一下下地抚摸着那雪白的背脊!
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这一人一兔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画面和谐得……刺眼!
萧彻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冻结,如同寒冬腊月骤临!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尖锐的酸意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在胸腔里轰然爆!
兔子?!
哪来的?!
竟敢……竟敢躺在他怀里?!
还……还如此亲近?!
他紧抿的薄唇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下颌线绷紧,眼底翻涌起骇人的风暴!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脚步声沉得如同重锤砸地!
阿萦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沈言似乎被这沉重的脚步声惊动,缓缓转过身来。
他怀中那只小白兔也受了惊,竖起耳朵,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看向来人,小小的身体往沈言怀里又缩了缩。
四目相对。
沈言的脸上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意外。
他平静地看着萧彻那张山雨欲来的冷峻面容,眼神清澈,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反常的平静,如同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萧彻心头一部分的暴怒火焰,却让那酸意和猜疑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死死盯着谢清晏怀中那团刺眼的雪白,声音低沉得如同淬了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哪来的东西?扔出去!”
跪在地上的阿萦瞬间抖得更厉害了。
然而,沈言却像是没听见这句命令。
他非但没有扔掉兔子,反而更紧地护住了怀里的小东西,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小白兔,又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最后,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眸,定定地看向萧彻,用口型无声地、清晰地、缓慢地说:
「像你。
」
像你?
萧彻瞬间怔住!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所有的怒火和醋意都卡在了半空!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清晏,又看看他怀里那只雪白无辜、眼睛红红的小兔子……像他?哪里像?!
沈言看着萧彻那副懵然又强压怒火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一丝狡黠。
他继续用口型,无声地补充:
「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