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碰了碰萧彻紧蹙的眉心,又指了指他略显苍白的脸,无声地用口型问:
「累?」
「不开心?」
那指尖微凉的触感和眼神里纯粹的关切,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在萧彻最脆弱的地方!
他猛地闭上眼,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暴戾!
再睁开时,他猛地俯身,不顾谢清晏轻微的惊讶,一把将人连同那只碍眼的兔子一起,死死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存在,才能抵挡那灭顶的恐慌!
雪团被挤得出不满的细微呜咽,挣扎着跳开了。
沈言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怀抱的颤抖和那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滚烫温度!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绝望和巨大占有欲的、近乎毁灭性的拥抱!
他怎么了?沈言的灵魂在疑惑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朝中出大事了?还是……伤口又裂开了?
他犹豫了一下,放弃了挣扎,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回抱住萧彻紧绷的脊背,笨拙地、一下下地拍抚着,如同安抚一只受伤的猛兽。
无声地用行动传递着:
「我在。
」
「别怕。
」
这无声的安抚,却像一把盐,狠狠洒在了萧彻鲜血淋漓的心口!
他抱着怀中温软的身体,感受着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灵魂却在绝望的深渊里无声嘶吼!
别怕?
朕怕!
朕怕得要死!
怕你知道他醒了!
怕你想起他!
怕你离开!
怕这偷来的温暖……终成泡影!
他猛地收紧了手臂,将脸深深埋进谢清晏带着淡淡药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能让他暂时忘却恐惧的气息。
良久,他才用沙哑到不成样子的声音,闷闷地、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脆弱,低语道:
“清晏……”
“就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好不好?”
“永远……陪着朕……”
这话语里的绝望和卑微,让谢清晏的心猛地一揪。
他虽不明所以,却本能地感觉到萧彻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更紧地回抱住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萧彻的鬓角,无声地承诺:
「好。
」
这个“好”
字,如同虚幻的止痛药,暂时麻痹了萧彻撕裂的神经,却也让那名为“囚禁”
的锁链,在他心中缠绕得更紧、更冰冷!
自那日起,乾元殿成了真正的铜墙铁壁。
明面上,守卫增加了三倍。
披坚执锐的禁卫如同沉默的铁像,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宫人。
暗地里,影卫的数量更是翻了几番,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殿宇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王德海和阿萦被严厉警告,关于太医院、关于林牧野的任何字眼,都成了绝对的禁忌。
两人如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