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中,确实……没有受太多委屈。
时间在温馨的叙话中飞快流逝,转眼已近午时。
殿外再次传来通禀:“陛下驾到——”
萧彻一身玄色常服,大步走了进来。
他显然是处理完朝政匆匆赶回,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
柳氏和杨氏一见萧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又要起身跪拜。
萧彻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杨老夫人的手臂,又虚扶了柳氏一把,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夫人、老夫人快快免礼!
此处是家宴,不讲这些虚礼。
朕已下过旨意,日后二位入宫见清晏,不必再行跪拜大礼。
只当是寻常家人相见便是。”
他这番姿态做得十足十,语气诚恳,动作体贴,让柳氏和杨氏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谢陛下隆恩!”
萧彻含笑点头,目光自然地转向沈言,看到他额头上那抹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眼神几不可查地暗了暗,但并未多问,只是温声道:“清晏,快请夫人和老夫人入席吧。
朕特意吩咐御膳房,备了些家常口味,也不知合不合二位的胃口。”
午膳安排在偏殿暖阁,菜式果然如萧彻所言,虽精致,少了些宫廷的繁复,多了些家常的温馨。
清蒸鲈鱼、蟹粉狮子头、八宝鸭、时令鲜蔬、老火炖汤…香气扑鼻。
四人落座。
萧彻坐在主位,沈言挨着他,柳氏和杨氏坐在对面。
席间,萧彻表现得极为“平易近人”
。
他亲自为杨老夫人布菜,温言询问谢府近况,对柳氏提起的一些家中琐事也听得认真,偶尔还会说几句风趣话,缓和气氛。
他绝口不提“宸君”
封号,只将沈言称为“清晏”
,言语间充满了珍视与呵护。
“清晏性子静,有时又有些执拗,劳烦夫人和老夫人平日多开解他,朕有时实属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粘着我。”
萧彻状似无奈地摇头,语气却满是宠溺,“他在宫里,有朕看着,定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谢家血脉,朕亦会护其周全,夫人和老夫人尽可安心颐养天年。”
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承诺,更是隐晦的宣告。
听得柳氏和杨氏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复杂,只能连连称是,看向萧彻的眼神里,敬畏依旧,却也多了几分真心的认可。
至少,这位帝王对她们的晏儿,是真的用了心。
沈言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给柳氏和杨氏夹菜,听着萧彻“完美”
的表演,心中骂骂咧咧。
他感激萧彻的用心安排,让娘亲和祖母安心。
但“宸君”
的封号,萧彻那看似温柔实则掌控一切的姿态,又让更为担忧。
一顿饭,在萧彻主导的、堪称完美的“家宴”
氛围中结束。
柳氏和杨氏心满意足,带着萧彻赏赐的丰厚礼物和满心的感慨,在宫人的簇拥下,风风光光地离开了皇宫。
沈言站在殿门口,目送着软轿远去,直到消失在宫道尽头。
他摸了摸额头上那隐隐作痛的红痕,又想起午膳时萧彻那无可挑剔的“贤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