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抱着雪团回到乾元殿内室,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后怕和烦闷并未消散。
凉亭里那惊险的一幕,林牧野眼中未尽的深情与苦涩,还有那只此刻静静躺在他袖袋里的草编兔子,都是他想毁掉的东西。
定情信物……
这个词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盘旋。
他继承了谢清晏的身体和部分记忆,却唯独对这份至关重要的情感契约感到陌生和棘手。
沈言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走到靠墙的一个黄花梨木立柜前。
这柜子他平日很少打开,里面存放的多是原主谢清晏从谢府带来的、属于“过去”
的私人物品。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柜门。
里面东西不多,叠放整齐,带着淡淡的樟木香气。
他的目光扫过,最终落在最下层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小盒子上。
盒子上没有繁复的雕花,只镶嵌着一小块温润的羊脂白玉,显得古朴而内敛。
一种强烈的预感驱使着他。
沈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捧了出来,放在窗边的案几上。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深紫色的檀木上,泛着幽光。
他犹豫了片刻,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打开了盒盖。
盒内铺着柔软的深蓝色丝绒。
上面,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枚古朴的、刻着林家徽记的玉佩。
玉佩下方系着深蓝色的丝绦,丝绦有些陈旧,但依然坚韧。
右边,则是一支玉簪。
簪体是上好的青玉,打磨得光滑圆润,清雅含蓄,线条流畅。
这簪子,正是那日他无意中戴上,引得林牧野眼神骤亮、几乎失态的那一支!
沈言的心猛地一沉。
玉佩和玉簪,安静地躺在丝绒上,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内敛的光泽。
它们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属于谢清晏和林牧野的、刻骨铭心的过往。
那份“私定终身”
的重量,此刻有了具象的载体,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他拿起那支玉簪,指尖冰凉。
他想起林牧野当时眼中瞬间迸的光彩和失而复得般的狂喜,那纯粹的情感让他动容,却也让他恐惧——这份深情,他承受不起,更回应不了。
“吱?”
雪团不知何时跳上了案几,红宝石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盒子里的两样东西,又抬头看看沈言紧锁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
它用小脑袋蹭了蹭沈言的手腕,在脑海里出声音:
[啧啧,看吧,本系统说什么来着?定情信物都翻出来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哟!
]
它试图活跃气氛,用后腿挠了挠耳朵:
[宿主别愁啦!
你看这玉佩多好看,这簪子多精致,都是值钱货!
要不……咱偷偷当了换银子?反正原主也不知道了,你拿着也烫手,换成金元宝多实在!
]
沈言没好气地白了雪团一眼,将玉簪轻轻放回盒中,指尖划过那对林家家徽记玉佩,触感温凉。
他苦笑着在脑海回应:
[闭嘴吧你。
这是能随便当掉的东西吗?要是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