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野看着那行字,心头五味杂陈。
他看着谢清晏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对他的担忧和愧疚,不再是昨日凉亭里那惊惶欲绝的制止,也不是在帝王身边时那份小心翼翼的疏离。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光。
“保护陛下与娘娘,是卑职分内之责。”
林牧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娘娘无恙,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着谢清晏,里面有未尽的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这一句。
谢清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指了指阿萦放在桌上的提篮,又在本子上写:
[带了些补品和伤药,你好好养伤,别落下病根。
]
林牧野看着那满满一篮价值不菲的药材和宫中特供的伤药,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低声道:“谢娘娘厚赐,卑职愧不敢当。”
沈言摇摇头,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只有淡淡的药香弥漫。
沈言看着林牧野苍白的脸色和缠满绷带的手臂,想问问伤口的细节,又觉得不妥。
他想劝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蹲在床边的雪团,突然动了动鼻子,红宝石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的方向,喉咙里出极轻微的“咕噜”
声,像是示警。
沈言和林牧野几乎同时察觉到了什么,也朝门口望去。
虚掩的房门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缓缓推开。
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的萧彻,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口。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平静无波,目光在房间内缓缓扫过——掠过桌上那只显眼的提篮,掠过林牧野苍白虚弱却难掩惊喜的脸,最终,定格在坐在床边的谢清晏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药味似乎都变得冰冷刺鼻。
林牧野脸色剧变,挣扎着想下床行礼:“陛下!”
动作牵动了伤口,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沈言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他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将拿着炭笔和小本子的手想要写什么去向他解释,像个被抓包的孩子,脸色瞬间变得比林牧野还要苍白几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尖叫:完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
萧彻的目光在沈言那瞬间惨白的脸和下意识要写字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眸色似乎更深沉了些。
他没有理会挣扎的林牧野,也没有立刻质问谢清晏,只是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言紧绷的心弦上。
强大的帝王威压无声地弥漫开来,让这间本就狭小的屋子显得更加逼仄窒息。
雪团早就机警地跳回了沈言怀里,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红宝石眼睛警惕地盯着萧彻,在沈言脑海里尖叫:
[完了完了!
醋坛子打翻了!
还是现场抓包!
宿主!
快!
快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