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代表朕慰问功臣的!
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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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哪里还说得出来?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彻走近,那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萧彻走到床边,目光终于落在林牧野身上。
他的视线在那厚厚的绷带和苍白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声音听不出喜怒:“伤如何?”
林牧野强忍着剧痛和巨大的压力,低头恭敬道:“回陛下,毒已拔除,皮肉伤需静养,并无大碍。
谢陛下挂怀。”
“嗯。”
萧彻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他的目光又转向桌上那只提篮,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里面露出的血燕窝和老山参,动作漫不经心,却让沈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宸君有心了。”
萧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任何波澜,目光也转向了谢清晏,“知道体恤有功之臣,很好。”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握住了谢清晏背在身后、紧紧攥着炭笔和小本子的手腕,将他的手轻轻拉到了身前。
萧彻的目光落在谢清晏紧握的小本子上,又缓缓抬起,对上谢清晏惊惶不安、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眼眸。
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在翻涌一丝被压抑的愠怒?一丝探究?受伤?但最终,都被一种更深沉、更强大的掌控欲覆盖。
他没有质问,没有怒,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谢清晏冰凉的手腕内侧,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又像是在宣示主权。
“探望完了?”
萧彻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问一个寻常问题。
沈言僵硬地点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便回宫吧。”
萧彻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握着谢清晏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谢清晏无法挣脱。
他转身,拉着谢清晏便往外走,甚至没有再看床上的林牧野一眼。
沈言被他拉着,踉跄了一下,只能被动地跟上。
他不敢回头去看林牧野的表情,只觉得手腕被萧彻握着的地方,一片滚烫,烫得他心慌意乱。
雪团缩在沈言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走到门口,萧彻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回屋内,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一丝冰冷的警告:
“林将军,安心养伤。
此次护驾有功,朕自有重赏。
伤愈之前,戍卫之事,不必挂心。”
这句话,看似恩赏,实则如同无形的囚笼。
重赏是安抚,也是提醒。
而“不必挂心”
戍卫,更是暂时剥夺了林牧野靠近权力核心和……某个人的机会。
林牧野靠在床头,看着被帝王强势带走的、谢清晏那单薄僵硬的背影,再看看桌上那只刺眼的提篮,脸色灰败。
他缓缓闭上眼,紧握的右拳因为用力而指节白,牵动了左臂的伤口,剧痛传来,却远不及心中的冰冷和绝望。
陛下的意思,他懂了。
那看似平静的帝王威压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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