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事件的冲击,如同在北狄的冰湖上凿开了一个洞,让沈言窥见了更深的黑暗,也让他彻底沉入了这潭浑水。
那些麻木绝望的眼神,成了他午夜梦回的梦魇,也淬炼着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弱肉强食、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仅有苏云的庇护和系统的“奇技淫巧”
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力量,哪怕只是最基础的自保之力。
他开始主动要求学习。
对象是苏云亲卫营中最沉默寡言、但刀法最为凌厉狠辣的百夫长——克里。
克里是个纯粹的战士,对阿史那云珠绝对忠诚,对沈言这个“神女身边的哑巴”
起初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但当沈言用那双清澈却异常坚定的眼睛看着他,用手势比划出“刀”
、“学”
、“保护”
的意思时,克里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训练是艰苦甚至残酷的。
北狄的弯刀,刀身微弧,利于劈砍和拖割,与沈言记忆中谢清晏所习的中原剑法截然不同。
它更重力量与气势,讲究大开大合,以力破巧。
沈言的身体底子太差了,毕竟身体健康一直不怎么好,骑射武艺都没有涉猎,但是学习还是差不多的能跟上一些,他的力量、耐力都远远不足。
寒风刺骨的训练场上,沈言一次次被沉重的弯刀带得踉跄,虎口被粗糙的刀柄磨出血泡,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
克里的训练毫无花哨,就是最基础的劈、砍、格挡,重复千遍万遍。
每一次失误,换来的不是言语的呵斥,而是克里手中木刀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手臂、肩背上的闷响,提醒他破绽就是死亡。
汗水浸透了内衫,又在寒风中迅变得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沈言咬着牙,一声不吭。
疼痛和疲惫反而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深处,属于谢清晏的某些沉睡的本能在被唤醒。
那些模糊不清、如同隔雾看花的记忆碎片,在每一次极限的挥刀、每一次狼狈的闪避、每一次肌肉撕裂般的酸痛中,变得无比清晰、连贯,如同涓涓细流终于汇成了奔腾的江河!
不再是零散的画面和情绪,而是完整的、属于谢清晏的人生画卷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幼时在谢府后花园蹒跚学步,少年时在书房睡着差点把书房烧了被父亲训诫,初入宫廷时的忐忑与害怕,第一次开始接受萧彻……!
这不再是旁观者的记忆,而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沈言与谢清晏的灵魂,在这具身体承受极限磨砺的熔炉里,正以前所未有的度、深度进行着最后的融合!
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凿开灵魂融合的壁垒;每一次格挡,都像是在抵御过去与现在的隔阂。
他既是来自现代的沈言,也是林牧野守护的谢清晏,深爱萧彻的谢清晏。
这种认知带来一种奇异的完整感,也伴随着更深沉的责任与思念——为了那个他必须回去的人,他必须变得更强!
“呃!”
沈言再次被克里的木刀扫中小腿,剧痛让他单膝跪倒在地,粗重地喘息着。
克里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