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的羊皮纸暴露在眼前。
当那刻入骨髓、魂牵梦萦的清隽字迹映入眼帘的刹那,萧彻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如同被九天惊雷劈中!
他死死地盯着那几行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紫宸殿内落针可闻,只有萧彻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他死死攥着羊皮纸、骨节出咯咯声响的声音。
他的目光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扫过每一个字,每一个笔划,仿佛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触摸到书写它的人。
“我的清晏,他没事……他没事……”
萧彻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反复咀嚼着这些字眼。
巨大的狂喜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他强行构筑的心防!
那支撑了他两个月的、名为“责任”
与“暴怒”
的冰冷外壳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早已被思念和担忧煎熬得千疮百孔的血肉之躯!
他还活着!
他的清晏还活着!
就在北狄王庭!
虽然化名沈言,装成哑奴,处境“危机四伏”
,但他还活着!
他还知道传信回来!
他还想着“归心似箭”
!
“陛下……”
林牧野担忧地看着萧彻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中瞬间涌上的、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猩红水光。
萧彻猛地闭上眼,仰起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强行将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与热泪压了回去!
他不能失态!
他是大昭的皇帝!
他的清晏还在敌营,处境未明,他必须冷静!
再睁眼时,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狂喜已被一种近乎凶狠的、燃烧着决绝火焰的冷静所取代。
他将羊皮纸极其珍重地按在心口,感受着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联系。
片刻后,他才缓缓松开,再次低头,无比专注地、一字一句地重新阅读,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灵魂深处。
“凌霄……阿史那云珠……”
萧彻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驯服了鹰……他在那个‘神女’身边……”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瞬间明白了为何北狄王庭最近风向突变。
是阿史那云珠,更是他的清晏在背后周旋!
“陛下,娘娘信中特意强调‘勿轻动,待机’。”
林牧野适时提醒,语气沉重,“北狄王庭如今情况复杂,娘娘以‘哑奴’身份潜伏,危机四伏。
若我们贸然大举行动,恐会打草惊蛇,陷娘娘于万劫不复之地!”
萧彻沉默着,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羊皮纸上“谢清晏”
三个字。
那力道,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脸颊,却又蕴含着足以碾碎金铁的沉重。
理智与情感的激烈撕扯在他眼中上演。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淬火的利刃,直射林牧野:“那只鹰,凌霄,何在?伤势如何?”
“回陛下!
凌霄已被臣安置在将军府,由最好的兽医照料,只是些皮外伤和力竭,这两日已恢复精神,进食良好,野性未驯!”
林牧野连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