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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萧彻斩钉截铁,眼中爆出决然的光芒,“取笔墨纸砚来!
要最薄、最坚韧的‘云水笺’!”
王德海立刻奉上特制的纸笔。
萧彻端坐于龙案之后,铺开那薄如云雾的纸张。
他提笔,饱蘸浓墨,悬腕凝神。
这一瞬间,所有的帝王威仪、所有的深沉城府、所有的痛楚思念,都凝聚于笔尖。
他落笔了。
没有长篇累牍的倾诉,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最深沉、最克制的帝王之爱,和最郑重的承诺。
>清晏吾爱:
>信已至,心稍安。
知汝困顿,如焚五脏。
万望珍重,保全自身。
汝言‘暂安’,朕稍慰;‘危机四伏’,朕心忧如焚。
神女之势,朕已知悉。
汝之谋算,朕信之。
>‘勿轻动,待机’,朕谨记于心。
然,此非朕袖手之理!
大梁铁骑,秣马厉兵,静待汝讯。
北狄王庭,但凡伤汝一分者,朕必令其百倍偿之,挫骨扬灰!
>凌霄健硕,即刻遣返。
见此鹰如见朕躬。
盼汝再传佳音,朕在帝都,望眼欲穿,待卿归期。
>——彻手书
字字千钧,力透纸背!
那铁画银钩般的字迹,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磅礴力量与刻骨柔情。
他将无尽的担忧、滔天的怒火、绝对的信任以及不容置疑的守护誓言,都浓缩在这寥寥数语之中。
落款处,“彻”
字最后一笔拖曳而出,带着斩断一切阻碍的决绝。
墨迹未干,萧彻便小心翼翼地吹干,将薄笺极其轻柔地卷成细小圆筒,再用特制的防水油布仔细包裹,最后用坚韧的金丝线牢牢捆扎。
“备驾!
去将军府!”
萧彻起身,将油布小筒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将军府内,专门辟出的静室中。
凌霄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铺着柔软毛皮的巨大栖架上。
经过几日休养和精心照料,它精神抖擞,锐利的金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翅膀上的伤口已结痂,恢复了昔日的威猛神骏。
只是当萧彻和林牧野一同走进来时,它似乎感受到了萧彻身上那非同寻常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与浓烈到极致的情感,不安地扑扇了一下翅膀,出一声警惕的低鸣。
萧彻的目光落在凌霄身上,带着一种审视,更带着一种寄托。
这就是清晏亲手驯服的信使,是连接着他们、穿越千山万水的唯一桥梁。
他缓步上前,无视凌霄警惕的姿态。
林牧野紧张地跟在身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萧彻伸出手,掌心放着最上等的、带着血丝的新鲜肉条时,凌霄那锐利的金瞳在萧彻深沉如渊的目光注视下,竟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它歪着头,似乎在判断着什么,最终,竟小心翼翼地低头,啄食起来。
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
他轻轻抚摸着凌霄光滑冰冷的羽毛,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