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
,“许是皇姐当时受惊过度,加上风雪迷眼,看错了听差了?或是……长生天感念姐尊贵,派下神使相助,借了这哑奴的躯壳显灵也未可知?”
这番解释半真半假,带着神女特有的玄乎其玄,更是直接把沈言摘得干干净净,还顺手把功劳推给了“长生天”
。
阿史那明珠被苏云这番滴水不漏又带着神棍色彩的话噎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沈言,又回想风雪中那双唯一露出的、清亮冷静的眼睛……记忆与现实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让她一时竟无法反驳。
难道……真是自己重伤之下产生的幻觉?或是……这个哑奴真有古怪?
“罢了……”
阿史那明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但看向沈言的眼神深处,那份探究并未完全消散。
“无论如何,是他将我带回王庭,这份情,我阿史那明珠记下了。”
她这话是对着沈言说的,语气平淡,却自有一份承诺的重量。
苏云微微一笑:“姐姐言重了,这是他的本分。”
她随即转移话题,关切地问:“姐姐多年未曾回王庭,此番秘密归来,一路辛苦,又遭此劫难,实在令人心疼。
不知姐姐打算何时去探望父汗?父汗他……近来精神不济,时睡时醒,恐怕需要挑个他清醒的时候。”
提到老汗王,阿史那明珠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忧虑和思念:“父汗他身体竟已如此了么?我想尽快去看看他。
至于何时……”
她看向苏云,“神女妹妹如今执掌王庭,父汗的起居想必也是妹妹安排,我听从妹妹安排便是。”
这话看似顺从,却将球踢回给了苏云,也隐含着试探苏云对老汗王的态度和控制程度。
苏云心中了然,面上笑容不变:“姐姐孝心可嘉,妹妹自当安排妥当。
姐姐且安心养伤,待伤势稍缓,父汗精神好些,妹妹便亲自陪姐姐前去探望。”
她站起身,“姐姐刚刚醒来,又说了这么多话,想必累了。
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阿言,我们走。”
沈言恭敬地行礼,跟在苏云身后,自始至终未曾抬头看阿史那明珠一眼,沉默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药草的气息和阿史那明珠略显沉重的呼吸。
她靠在软枕上,目光却久久停留在沈言消失的门帘处,秀眉紧蹙。
“哑奴……阿言……”
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的边缘,“那眼神……绝不会错……”
她闭上眼,脑海中清晰地回放着雪原上的一幕:那蒙面人策马冲来时的果决,弯弓射狼时的精准,以及将她拉上马背时手臂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还有那句低沉清晰的“抱紧”
!
这一切,怎么可能是一个卑微的哑奴能做到的?阿史那云珠她这个突然变得神秘莫测、以“神女”
之名掌控王庭的妹妹,身边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个看似无害的哑奴,又究竟是谁?
一丝冰冷的疑虑和更深的好奇,在阿史那明珠心中悄然生根。
而门外,苏云和沈言并肩走在回廊上,风雪被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