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前两天,一辆低调却处处彰显皇家气派的玄色马车缓缓停在了谢府大门前。
车帘掀起,萧彻率先踏出,一袭墨蓝色常服,玉冠束,俊美如铸的容颜上带着少见的柔和。
他转身,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下马车内的另一个人。
沈言抱着雪团,站在谢府门前,仰头望着那熟悉的朱漆大门和“谢府”
二字匾额,一时恍如隔世。
初夏的阳光透过门前那棵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映得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有波光粼动。
谢府——谢清晏的家,如今也是他的家。
自从灵魂与谢清晏的记忆彻底融合,那些儿时的片段就如同他自己的经历一般鲜活:在庭院里追逐蝴蝶摔倒时祖母心疼的呼唤;母亲在灯下一针一线为他缝制冬衣的温柔侧脸;书房窗棂外那株海棠树下,他与林牧野偷摘果子的嬉闹……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沈言的胸口微微紧。
“紧张?”
萧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指尖,声音低沉而温柔,“若是不适,我们改日再来。”
沈言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雪团抱得更紧了些。
小东西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难得安静地窝在他臂弯里,没有出任何煞风景的电子音。
“没事,”
沈言的声音清朗微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是……许久未回,太想家了。”
萧彻的目光柔软下来,他紧了紧握着沈言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与支持:“走吧,朕陪你。”
谢府大门早已敞开,管家和仆从们跪了一地,却不见谢母柳婉容和谢祖母杨慧芳的身影。
沈言心头掠过一丝疑惑,正欲询问,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慈祥的老嬷嬷快步迎上前,眼中含泪,正是从小照顾谢清晏的乳母周嬷嬷。
“老奴参见陛下,参见宸君公子!”
周嬷嬷声音哽咽,行礼时目光却一直舍不得从沈言脸上移开,“夫人和老夫人前日去慈安寺还愿,今早才收到消息说您二位要来,正快马加鞭往回赶呢!
老奴已命人备好了茶点,请陛下和公主先到正厅歇息!”
因为在外,娘娘娘娘的…毕竟是叫女子称呼,沈言和萧彻说好了叫回公子就行了。
沈言心头一热,连忙上前两步,亲手扶起周嬷嬷:“周嬷嬷快请起。”
他声音轻柔,带着记忆中的亲昵,“您腰不好,别跪着了。”
这一声熟悉的关怀,让周嬷嬷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小公子……不,公子的嗓子真的好了!
老奴……老奴这是在做梦吗?”
她颤抖着手,想碰触沈言的脸颊又不敢,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泣不成声。
沈言眼眶也红了。
在谢清晏的记忆里,这位乳母是除了母亲和祖母外最亲近的人。
他小时候生病烧,是周嬷嬷整夜不眠地守在床边;被其他世家子弟欺负了,是周嬷嬷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骂那些“小混蛋”
;就连后来谢家遭难,也是周嬷嬷不离不弃,跟着主母们一起撑起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不是梦,嬷嬷,”
沈言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