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内暖意融融,龙涎香混着沈言身上淡淡的酒气与清爽体息,织成一张令人心安的网。
萧彻仅着素白寝衣,半倚在床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枕在他腿上那人的乌。
沈言侧躺着,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一个约莫手掌大小的布偶小人。
小人穿着一身极其简化的玄色“龙袍”
,针脚细密却稍显稚拙,面部用墨线绣出两道剑眉和紧抿的薄唇,虽无具体五官,但那严肃又带着点莫名呆气的神态,活脱脱就是萧彻的微缩版。
这正是萧彻前几日“忍辱负重”
,对着沈言画的、来自他“原世界”
的卡通玩偶图纸,亲手缝制的成果。
过程堪称帝王生涯的“滑铁卢”
,被针扎了数次,布料也裁废了好几块,最终成品虽离沈言画中那种圆润可爱尚有差距,但这份笨拙的心意却让沈言爱不释手,几乎成了他新的“心头宝”
。
此刻,沈言正小心翼翼地把小人偶塞进被窝,又拉出来,模仿着萧彻的语气,对着小人偶压低声音:“咳,肃静!”
玩得不亦乐乎。
萧彻垂眸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捏了捏沈言露在外面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慵懒:“清晏。”
“嗯?”
沈言含糊应着,注意力还在小人偶身上,捏着它的“小手”
对着萧彻挥了挥。
“前些天家宴,朕现一件趣事。”
萧彻慢悠悠地开口,手指缠绕着沈言一缕丝把玩,“自打老十七出现,咱们那位北狄可汗,似乎……很不一样。”
沈言玩偶的动作顿住了,他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眼睛睁得溜圆,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你也现啦?对对对!
云珠姐姐!
她最近动不动就脸红!
好几次都被我抓到了!”
他像是找到了有力的证据,语气兴奋起来,“有一次在御花园碰见齐王殿下,她‘嗖’一下脸就红了,转身就走,快得像兔子!
还有一次,膳房送来的点心明明是齐王那边送来的,她尝了一口,脸又红了……唔,虽然那点心确实挺好吃的……”
说着说着,重点有点歪。
萧彻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看来清晏观察得很仔细。”
他俯身,凑近沈言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那你可知,今日在麟德殿偏殿,朕那素来对儿女情长嗤之以鼻的十七弟,拉着朕问了多少关于阿史那云珠的事?”
“啊?”
沈言彻底来了精神,把小布偶紧紧抱在胸前,仰头看着萧彻,“问什么了?快说快说!”
“问她在北狄是怎么成为新可汗的,问她在帝都可还习惯,问北狄的风俗与大昭有何不同……”
萧彻一条条数着,语气带着玩味,“最后,还状似无意地问朕,你与这位北狄可汗……关系怎会如此亲近?”
沈言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消化着这些信息。
他怀里的小布偶萧彻被他无意识捏得变了形,表情显得更“严肃”
了。
“他问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