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手!
同时另一只手拼命拽住了吓懵的沈言!
一股巨大的、无可抗拒的力量传来!
萧纪用尽毕生功力,借着前冲的惯性,双臂爆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将苏云和沈言从倾斜的马车里拽了出来!
三人如同滚地葫芦般,在泥泞湿滑的山坡上翻滚跌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吞噬一切的洪流!
“轰隆隆!”
泥石流裹挟着那辆马车和几匹惊马,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洪水中,只留下令人心悸的回响。
滚落终于停止。
萧纪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苏云和沈言,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出一声闷哼。
暴雨如注,冲刷着三人身上的泥浆。
苏云惊魂未定,趴在萧纪湿透的胸膛上,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男人同样急促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
她抬起头,雨水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萧纪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总是带着洒脱笑意的俊脸此刻沾满泥水,额角似乎被碎石划破了一道口子,正渗出血丝,混着雨水流下。
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却如同穿透雨幕的炽热阳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灼伤的情感!
“你……你怎么样?”
苏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碰他额角的伤。
萧纪却一把抓住了她沾满泥泞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嘈杂的雨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苏云心上:
“阿史那云珠!
你给我听着!”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什么规矩!
什么束缚!
什么狗屁的王府牢笼!
老子不在乎!”
苏云彻底愣住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老子喜欢你!
从家宴上看到你、从栖霞山策马扬鞭的样子就让我越坚定!
从你像个小豹子一样跟我皇兄打架的样子就喜欢!
从你喝酒比男人还豪爽的样子就喜欢!”
萧纪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痛快,“老子就想娶你!
管你是北狄可汗还是草原牧民!
你想回北狄放牧,老子就跟你去放牧!
你想留在草原当女王,老子就给你当马前卒!
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老子都陪你去!
谁他妈敢拦着,老子第一个劈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山洪爆般炽烈直白的告白,劈头盖脸地砸向苏云,砸得她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口是心非,在这生死之际、在这震耳欲聋的告白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她看着萧纪那双在暴雨中亮得惊人的眼睛,看着他额角的血混着雨水流下,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嘴唇,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混杂着冰冷的雨水滑落。
没有犹豫,没有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