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云霞殿。
晨光熹微,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温柔地洒落在寝殿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女子身上的冷冽馨香。
苏云倚靠在柔软的大引枕上,墨黑的长如瀑般散落肩头,衬得她因受伤而略显苍白的脸更加精致,也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锋芒,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弱。
她左肩的箭伤在太医的精心诊治和萧纪寸步不离的照料下,已无大碍,只是动作间仍需小心,不能牵动伤口。
要说怎么受伤的,只能说这夫妻俩的情趣,萧纪也是上了头,差点“谋杀亲妻”
。
她微微侧头,看着坐在床畔脚踏上的男人。
萧纪只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墨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肩后,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他正专注地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只细腻的白玉碗,碗中是温热的、散着清甜香气的雪梨炖燕窝。
他修长的手指执着同色的玉匙,舀起一勺,仔细地吹凉了,才小心翼翼地递到苏云唇边。
“来,再喝一口。”
萧纪的声音低沉温润,如同上好的玉石相击,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听在耳中格外熨帖。
苏云看着递到唇边的玉匙,又抬眼看了看萧纪。
他眼下的淡淡青黑清晰可见,显然昨夜又守了她大半宿。
自从她受伤后,这位在外人面前温润端方、智计无双的齐王爷,就彻底卸下了所有面具,化身成了最细致、也最固执的“管家公”
。
喂药、喂膳、擦身、换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连她身边最得力的吉雅都插不上手。
“我自己来就好。”
苏云无奈地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她一贯的倔强。
她试着抬手,左肩却传来一阵牵扯的刺痛,让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别动。”
萧纪立刻按住她没受伤的右肩,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伤口还未长好,莫要逞强。”
他坚持地将玉匙又往前送了送,眼神温柔而坚持,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乖,听夫君话,张嘴。”
苏云被他那声低沉的“夫君”
弄得耳根微热。
她纵横草原多年,是令北狄各部敬畏的可汗,何曾被人如此当孩子般哄过?可偏偏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那些强硬的手段和冷冽的气势,似乎都失去了效用。
她瞪了萧纪一眼,带着点恼意,却又在对方含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终究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含住了那勺温润清甜的燕窝。
甜意在舌尖化开,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也熨帖了心口。
萧纪满意地看着她咽下,又舀起一勺,重复着吹凉、递送的动作,耐心十足。
寝殿内一片静谧,只有玉匙偶尔碰到碗壁出的轻微脆响,以及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阳光在萧纪低垂的眼睫上跳跃,在他俊逸的侧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
“今日感觉如何?伤口可还疼得厉害?”
萧纪一边喂,一边轻声问道,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脸,不放过她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好多了。”
苏云咽下口中的燕窝,声音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