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宫寝殿内,残留的薯片碎屑和空可乐罐已被机灵的阿萦收拾干净,空气中重新弥漫起清雅的熏香和淡淡的药膏气息。
沈言拥着锦被,正指挥着雪团用爪子艰难地尝试拆一包新的辣条,主宠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娘娘!
有您的信!
两封!
都是加急的!”
阿萦脚步匆匆地进来,手里捧着两个用火漆封缄的信函。
信?沈言有些意外。
他在这个世界的交际圈实在有限。
他接过信,目光落在信封上那熟悉的、带着几分潇洒不羁的笔迹上——是林牧野!
心口莫名地微微一紧。
对于这位原主“谢清晏”
曾经倾心相许、甚至私定终身的少年将军,沈言的心情总是复杂难言。
他占据了谢清晏的身体,也继承了部分模糊的情感记忆,那份炙热与依恋虽已淡去,却始终留下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痕迹。
而林牧野的放手与祝福,更让他心怀感激,也带着一丝难言的愧疚。
他先拆开了第一封信。
信纸上的字迹依旧飞扬,却透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
“清晏,见字如面。
兄于北疆巡防,关山阻隔,音信难通。
错过弟弟与陛下大婚之喜讯,兄心甚慰,亦甚憾。
憾未能亲临帝京,为弟送上贺仪,见证弟得偿所愿、凤栖高梧之盛景。
此乃兄之过,万望弟海涵。
北地苦寒,然兄身强体健,弟勿念。
唯愿弟于深宫之中,平安喜乐,与陛下琴瑟和鸣,白不离。
兄牧野,遥拜贺。”
字里行间,是真诚的祝福就是文绉绉的,是兄长对弟弟的拳拳关怀,也是将过往情愫彻底掩埋、只余纯粹情谊的释然。
沈言捏着信纸,指尖微凉。
这份祝福,沉甸甸的,带着边关的风沙气息,也带着林牧野独有的豁达与重诺。
他心中那点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小心地将这封信折好。
这封信……绝不能让萧彻看到,以那醋坛子的性子,看到林牧野写信给他,看到信中流露的关怀,哪怕再坦荡,也绝对会打翻醋海,不讲道理地闹腾一番。
沈言现在这“残破”
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新一轮的“酷刑”
了。
他拉开床头一个带锁的小抽屉,将信仔细地放了进去,锁好。
接着,他拆开了第二封信。
这封信的笔迹明显急促许多,墨迹甚至有些洇开,透着一股焦灼。
“清晏,急!
兄于云州关隘,遇大难!
三日前,天干物燥,关内一处草料场不慎走水,火借风势,蔓延极快!
虽经军民奋力扑救,仍焚毁民房、营房百余间!
如今正值春寒料峭,数百军民流离失所,蜷缩于残垣断壁或临时窝棚之中,缺衣少食,伤病者众!
关隘苦寒,重建屋舍非一日之功,且建材匮乏!
兄知弟素来聪慧,常有奇思妙想。
值此危难之际,兄厚颜恳请弟援手,思一良策,解军民燃眉之急,暂避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