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夜里传得很远,驱散了几分压抑。
两人就这样坐在星空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云州的重建,聊安全屋的构想,聊阿史那云珠的仗义,聊北狄的风俗……话题轻松而自然,如同多年老友。
那些横亘在彼此之间的、关于“谢清晏”
的过往情愫,如同夜风般悄然消散,只留下醇厚的、经得起岁月考验的亲情与友情。
夜渐深,寒意更重。
沈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去睡吧。”
林牧野站起身,动作自然地拍了拍沈言的肩膀,如同兄长叮嘱弟弟,“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养足精神,云州的百姓,都指着你呢。”
沈言抬头,对上林牧野温暖而坚定的目光,心中最后一点因思念而起的空落也被填满。
他用力点点头:“嗯!
你也早点休息,牧野哥哥。”
看着林牧野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营帐的阴影中,沈言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感觉心胸开阔了许多。
他最后望了一眼璀璨的星河,转身走回自己的帐篷。
这一次,他躺下不久,便在身体极度的疲惫和心灵难得的平静中,沉沉睡去。
梦中,似乎有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萦绕,驱散了边关的春寒。
不远处的王帐内,苏云并未入睡。
她掀开帐帘一角,看着星空下并肩而坐、气氛和谐融洽的沈言和林牧野,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放下帘子,对身边的墨玄低语:“看来,有些人彻底放下了。
挺好。”
墨玄甩了甩蛇尾巴,表示赞同。
回到自己的营帐,林牧野没有立刻躺下。
他坐在案前,拿出那封被沈言珍藏的、写着“清晏”
的信,又看了一遍。
最终,他释然地笑了笑,将信凑近烛火。
火苗跳跃,吞噬了泛黄的纸张,也彻底焚尽了那段青涩的过往。
他看着化为灰烬的信,心中一片澄澈安宁。
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他的清晏有陛下的宠爱定会快乐一辈子的。
天还未亮,工地便再次喧嚣起来。
北狄士兵的加入让伐木和夯土的效率倍增,安全屋巨大的木质框架已初具规模。
灾民们自地送来热水和简陋的早饭,看着热火朝天的景象,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生动的期盼。
一个孩子指着初升的太阳,对母亲说:“娘,太阳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很快就有大房子住了?”
母亲紧紧搂着孩子,使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