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的钟声悠扬地穿透层层宫阙,余韵未散,寝殿那扇沉重的雕花殿门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无声推开。
萧彻踏着最后一缕金红的夕照走了进来。
他已换下庄重的朝服,一身玄色暗绣云纹的常服,衬得身姿愈挺拔,步履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殿内弥漫着药膳的余香和一种……兵荒马乱后强行镇定的气息。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软榻上、裹着厚厚绒毯、正捧着一碗热腾腾汤羹、小口小口喝着的人影。
沈言闻声抬头,脸颊还带着刚睡醒不久的红晕和刚被热汤熏出的薄汗,眼神里混杂着警惕、羞恼,还有一丝强装的镇定。
“陛……陛下回来了。”
沈言放下碗,想站起身行礼,身体刚一动,腰腿间那股熟悉的酸软感立刻袭来,让他动作一僵,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萧彻几步便走到他面前,大手稳稳按在他肩上,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顺势就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软榻宽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但萧彻坐得极近,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坐着就好。”
萧彻的声音低沉悦耳,目光在他脸上细细逡巡,掠过那微肿的唇瓣、颈间未消的印记,最后落在他捧着汤碗、指尖微微泛红的手上,“用了多少?阿萦说晚膳备得足。”
“吃……吃饱了。”
沈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那目光像带着钩子,把他昨夜那些丢脸的片段又勾了出来,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萧彻揽住了腰,不轻不重地按在原地。
“嗯,气色好了些。”
萧彻满意地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探过去,替他拭去唇边一点汤渍。
指尖温热粗糙的触感让沈言微微一颤。
“陛下说的‘未尽之言’……”
沈言决定先制人,强撑着气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带着点“我很忙别烦我”
的意味,“是关于落鹰涧的空间异动?还是玉佩的事?雪团那里有些新的分析数据……”
他试图把话题引向正事安全区。
“那些不急。”
萧彻打断他,深邃的眼眸锁着他,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笑意,和一丝不容错辩的、兴味盎然的玩味。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更紧地揽向自己,另一只手则覆上沈言搁在腿上的手,包裹住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揉捏着。
“朕要‘叙’的,是别的事。”
萧彻的声音放得更低,几乎是贴着他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带着龙涎香的清冽和他独有的、令人心悸的侵略感,“比如……清晏醒来后,是如何‘问候’朕的?”
沈言:“!
!
!”
狗皇帝!
他果然知道了!
是阿萦告密?还是他留了影卫在殿内?!
看着他瞬间瞪圆的眼睛和炸毛般的神情,萧彻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捏了捏沈言瞬间僵硬的手指:“那个娃娃,朕瞧着……似乎受了些委屈?胳膊腿都歪了?”
“它……它自己没坐稳摔的!”
沈言梗着脖子狡辩,脸颊却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