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通明,却驱不散萧彻周身弥漫的冰冷恐慌。
他像一头困在陷阱中的猛兽,焦躁地在殿内踱步,目光死死锁在沈言身上,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化作青烟消失。
“王德海!
取红绳来!
最结实的!”
萧彻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还有……麻绳!
也要最粗的!”
很快,一段鲜艳如血的红绳,和一截粗糙结实的麻绳被送到了萧彻面前。
萧彻一把抓过红绳,没有丝毫犹豫,他先是将一端紧紧地、用力地缠绕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打了几个死结,勒得皮肉都微微凹陷下去。
然后,他拉过沈言的手腕,用同样不容抗拒的力道,将红绳的另一端牢牢地系在了沈言的右手腕上!
红绳在两人之间绷直,不过一臂的距离,象征着萧彻此刻不容逾越的底线——你休想离开我一步!
这还没完。
萧彻的目光又落在那根粗糙的麻绳上。
他拿起麻绳,蹲下身,在沈言惊愕的目光中,竟将麻绳的一端紧紧系在了沈言左脚纤细的脚踝上!
另一端,则被他死死地系在了龙榻那粗壮无比的床柱上!
打的是水手都难以解开的死结!
“萧彻……”
沈言看着腕上勒紧的红绳,感受着脚踝处粗糙麻绳的束缚,再看向萧彻那双充满了血丝、写满了偏执和恐惧的眼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无以复加。
没有愤怒,只有铺天盖地的心疼和酸楚。
他走上前,不顾手腕被红绳拉扯的不适,伸出未被束缚的左手,轻轻抚上萧彻紧绷的、甚至有些扭曲的脸颊,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
“萧彻……别怕。
你看,我在这里。”
“我哪儿也不去。”
“那几率太小了,小到根本不可能生的。”
“我不会消失的,我舍不得你,我怎么舍得离开我最爱的陛下?”
他踮起脚尖,在萧彻紧抿的、冰凉的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试图用这微弱的暖意,融化他心中冻结的恐惧。
这个吻,像是一把钥匙,瞬间击溃了萧彻强撑的堤防。
他猛地将沈言狠狠地、死死地按进怀里!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清晏……清晏……”
萧彻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后怕,高大的身躯竟在微微颤抖。
他将脸深深埋进沈言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他心安的气息,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浸湿了沈言的衣襟。
“对不起……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低喃,手臂收得更紧,“朕知道……这样很混账……很过分……绑着你……像个疯子……”
他的声音哽咽,“可是……朕没有办法……朕真的没有办法……”
“如果你没了……朕会死的……朕活不下去的……”
“或许……会比死还难受……”
这毫不掩饰的、近乎卑微的剖白,像重锤砸在沈言心上。
他用力回抱住萧彻颤抖的身体,脸颊贴着他冰冷的鬓角,声音坚定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