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认得?”
沈言笑了笑,眼神有些飘远,仿佛陷入了回忆。
他自然不能说是现代时母亲常挖来做给他吃,还美其名曰“健康食品”
,便寻了个合适的借口,轻声道:“小时候在谢府……贪玩,曾跟着牧野哥哥去郊外挖过,也尝过味道。”
牧野是林家的家将之子,自幼与他一同长大,这个借口倒也说得过去。
萧彻看着沈言似乎吃得还挺香,也将信将疑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马齿苋送入口中。
然而,那野菜特有的、带着土腥味的微涩和粗糙口感,对于吃惯了精致御膳的帝王来说,实在难以忍受。
萧彻几乎是立刻皱紧了眉头,强忍着才没当场吐出来,但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他赶紧捂住嘴,接过旁边陈公公及时递上来的帕子,最终还是没忍住,扭过头将嘴里的野菜吐了出来。
“这……如何下咽?”
萧彻接过水漱了口,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沈言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认真起来:“陛下可知,就这样的野菜,在很多偏僻穷苦之地,百姓们可能都挖不到,吃不上。
他们甚至要以树皮、观音土果腹。
您既然真心想要体察民情,体验百姓生活,就不能只停留在表面。
只有亲口尝过他们吃的苦,走过他们走的路,才能真正懂得他们需要什么,疾苦在哪里。”
他顿了顿,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萧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不仅是说给那些想要上进的人听的,更是说给身在高位的人听的。
若不知底下人的‘苦’,又如何能做得好这‘人上人’?”
这番话,如同晨钟暮鼓,重重地敲在萧彻心上。
他猛地一怔,看着眼前这桌难以下咽的饭菜,又看向沈言那认真而带着些许期盼的眼神,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多年前,在那冰冷的宫殿角落里,那个无人问津、受尽欺辱的小皇子……那些馊了的剩饭,那些被其他兄弟故意踩踏过的食物,甚至……为了活命,与野狗争食的画面……
那些他几乎快要刻意遗忘的、最深沉的苦涩,此刻被这碗野菜重新勾了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赵主簿吓得大气不敢出,王德海也是一脸担忧。
忽然,萧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痛楚,有恍然,更有一种重新沉淀下来的决心。
他再次拿起筷子,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夹起一大筷子马齿苋,直接送入口中,眉头紧锁,却认真地、艰难地咀嚼着,然后猛地咽了下去。
喉结滚动,仿佛咽下的不止是野菜,还有那些尘封的苦难和一份沉重的责任。
“朕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他看向沈言,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你说得对。”
沈言看着他终于理解了其中的意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重新拿起筷子:“来,吃饭。
赵主簿,你也一起坐下吃吧。”
赵主簿受宠若惊,连连推辞,但在萧彻的示意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半个屁股挨着凳子坐下了。
一顿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