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汗珠。
正是清河镇的九品主簿,名叫赵文方。
陈公公见状,眉头一皱,脸上不满之色更浓,尖细的嗓音带着斥责:“赵主簿!
你好大的架子!
老爷和夫人驾到,你竟敢迟来?成何体统!”
那赵主簿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躬身作揖,急急想要解释:“王总管恕罪!
卑职并非有意迟来,实在是……”
他话未说完,旁边的知县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
赵主簿,不必多言!
迟来便是迟来,还敢狡辩?还不退下!”
其他几位官员也纷纷投去嫌弃的目光,显然没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一个微不足道的九品主簿抢了风头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沈言坐在车内,透过微微掀开的车帘缝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得分明,那赵主簿并非故意怠慢,其神色惶急真诚,倒像是根本没人通知他,或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刚刚才得到消息。
再看那些官员急于打断他、排挤他的模样,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
这恐怕是官场上常见的倾轧排挤,这赵主簿想必是个不合群、甚至可能是个耿直不会钻营的。
就在这时,那些官员又争先恐后地继续邀请萧彻去自家府邸,吵吵嚷嚷,听得人心烦。
沈言心中一动,忽然拉了拉萧彻的袖子,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别选他们了,吵得很。
我看,就去那个赵主簿家吧。”
萧彻闻言,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向他。
车外的官员们听不清车内说什么,但见没了动静,更是卖力自荐。
沈言看着萧彻,眼神清澈而坚持,声音虽轻却清晰:“不是说好了要体验民间生活吗?九品主簿的府邸,想必更接地气些。
你若不愿去,那我自个儿去瞧瞧?”
他这话带着点激将和玩笑的意味。
萧彻何等了解他,立刻便知他并非真的想去体验什么“民间生活”
,而是看出了那赵主簿的处境,心生怜悯,想借此机会给他一个“殊荣”
,或许也能稍稍敲打一下那些逢迎跋扈的官员。
他无奈又宠溺地看了谢清晏一眼,对于爱人这点小小的“多管闲事”
和善良,他从来都是纵容的。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瞬间让车外所有嘈杂的争论戛然而止——
“不必争了。
朕……真觉得,赵主簿府上甚好。
就去那里吧。”
此言一出,车外一片死寂。
所有官员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错愕。
去……去一个九品主簿那破落户家里住?陛下这是……?
陈公公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应道:“是,老爷!”
随即转向那已经完全傻掉了的赵主簿,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复杂:“赵主簿,还愣着做什么?前头带路吧!
仔细着点!”
赵主簿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懵了,呆立当场,直到旁边的同僚用复杂无比的眼神推了他一把,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话都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