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身侧,同样望向那座堪称神迹的大桥,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撼和欣赏,“远远便看到这桥上人来人往,简直难以置信。
听闻……此桥乃是清晏一手设计督造?”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难以置信。
他知道谢清晏有些奇思妙想,懂得些新奇玩意,但设计建造如此宏伟的一座跨峡大桥,这已然出了“奇思妙想”
的范畴,近乎于“神迹”
了。
“嗯。”
萧彻淡淡应了一声,语气中却带着毋庸置疑的骄傲,“全是清晏之功。
从勘测设计,到施工调度,皆是他一力主持。”
萧远山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极其复杂。
他再次看向那座桥,想象着那个看起来纤细柔弱的青年,是如何指挥若定,克服这连历代工匠都束手无策的天险。
这份智慧、这份魄力……与他印象中那个会害羞、会撒娇、会在月下沐浴的身影奇妙地重叠在一起,产生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巨大吸引力。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异样情绪,转而道:“此桥若用于军事调度、粮草运输,其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陛下得此贤内助,实乃大昭之福。”
萧彻这才微微侧头,看了萧远山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那丝对清晏能力的看重,以及更深处的、或许连萧远山自己都未完全意识到的某种情绪。
他心中微微冷哼,面上却不显,只是道:“清晏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此间事已了,朕不日便会启程回京。”
萧远山听到“身体不适”
四个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夫人他怎么了?”
“无甚大碍,只是劳累过度。”
萧彻不欲多言,转身道,“皇叔既来了,便随朕去看看这桥吧。
也正好,朕有些边关军务,要与皇叔商议。”
他将话题引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当先向桥头走去。
萧远山看着萧彻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驿馆的方向,最终按下心思,跟了上去。
只是那座宏伟的桥梁和那个创造桥梁却病倒了的人,都在他心中留下了更深的烙印。
两人走在宽阔的桥面上,感受着脚下结构的坚实,听着耳边百姓充满喜悦的交谈声。
萧彻与萧远山谈论着军务,心思却有一半飞回了驿馆那个安静沉睡的人身边。
而萧远山,虽在应对着陛下的问话,目光却时不时掠过桥下奔腾的江水,以及两岸险峻的峭壁,心中对那个能征服如此天险的人,那份不该有的好奇与悸动,如同桥下的暗流,汹涌难平。
通途已成,但某些人心的波澜,却刚刚开始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