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杀伐之气,让帐内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众将领命而去,心中凛然,知道陛下这是动了真怒。
王德海在一旁暗暗叹气。
他伺候萧彻多年,深知陛下虽手段强硬,但平日处事尚算冷静。
可自从离京后,尤其是这几日,陛下身上那股压抑不住的焦躁和戾气,越来越明显。
就像一座濒临喷的火山。
夜里,萧彻依旧难以入眠。
白日里强压下的烦躁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他走出大帐,冰冷的夜风让他稍稍清醒,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他望着南方漆黑的天幕,那里是京城的方向,也是……清晏所在的方向。
胸口那枚平安扣似乎也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
一种莫名的心悸感突然袭来,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清晏……”
他无意识地低唤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脆弱和依赖。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渴望感受到那人的温度和气息。
仿佛只有他在身边,自己这颗躁动不安、濒临失控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于北境寒风中思念着远方之人时,那个他以为被安全禁锢在宫墙之内的人,正经历着生死一线的危机。
沈言在翻越一座陡峭的山岭时,遭遇了暴雨引的山体滑坡。
泥石流裹挟着巨石轰鸣而下,照夜玉狮子受惊,扬蹄长嘶,险些将他甩下马背。
危急关头,是雪团强行透支能量,形成了一个短暂微弱的护盾,挡住了几块砸向他们的碎石,为沈言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
沈言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和追赶萧彻的执念,死死拉住缰绳,操控着惊马险之又险地冲出了滑坡区域。
一人一马滚落在泥泞的山谷里,狼狈不堪。
照夜玉狮子前腿被碎石划伤,淌着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沈言自己也多处擦伤,左臂更是被树枝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泥水。
“宿……宿主!”
雪团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刚才的护盾消耗了它大量能量,“你的伤……必须立刻处理……”
沈言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黑。
他看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又看了看疲惫受伤的骏马,一股巨大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难道就要倒在这里了吗?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不!
不能!
他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痛楚让他暂时清醒。
他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布料,用牙齿配合右手,死死地勒住左臂的伤口上方,进行简单的止血。
然后,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照夜玉狮子身边,抚摸着它受伤的前腿,将系统里最后一点治疗外伤的药粉尽数撒了上去。
“好孩子……拜托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他对着马儿,也对着自己喃喃说道,声音虚弱却带着不肯熄灭的火焰。
他抬头望向北方,那里烽火隐约,杀机四伏。
而他,浑身是伤,疲惫欲死,却依然固执地,向着那片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一步,一步,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