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的愤怒,却让萧彻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
“妈的!
萧彻!
你他妈的王八蛋!
!”
沈言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剧烈颤抖,带着哭腔,却字字泣血,“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你以为你是谁?!”
他死死揪住萧彻的衣襟,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脸上的尘土和尚未干涸的血迹,滚滚落下,滴在萧彻的脸上、颈间,滚烫得吓人。
“老子长那么大……在那个时代……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正经拉过!
清清白白一个人……莫名其妙到了这个鬼地方,成了什么谢清晏!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接受了你,跟你在一起,把心把人都给了你!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甩开我?!
啊?!”
他越说越激动,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我和你结为夫妻,对拜过天地,说过生死与共!
不就是应该同甘共苦,祸福同当吗?!
边关凶险怎么了?战阵无情又怎么了?!
难道在你眼里,我沈言就是个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废物?!
是个需要你像保护易碎品一样锁在金丝笼里的雀鸟吗?!”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差点被泥石流埋了!
马都跑瘸了!
胳膊差点断了!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巨大的后怕和连日来的恐惧彻底击垮了他强撑的坚强,他猛地松开揪着萧彻衣襟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压抑不住的哭声从指缝中溢了出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你骗我……你答应过带我一起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那绝望又无助的哭声,像是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萧彻的心脏。
脸上和身上的疼痛早已感觉不到,只剩下那哭声带来的、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痛楚和悔恨。
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哭得浑身颤抖、仿佛要碎掉一般的沈言,所有准备好的解释、所有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是了……他怎么忘了……他的言言,他的宸君,平日里看起来温顺乖巧,古灵精怪,好像没什么脾气。
可那骨子里,藏着的是一份来自异世的、不容轻侮的骄傲和独立,是一头倔强到极点的、认定一件事就九头牛都拉不回的犟驴!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被庇护,而是并肩而立。
自己那自以为是的保护,那充满掌控欲的爱,恰恰是对他这份骄傲和深情的最大侮辱和伤害。
萧彻缓缓抬起手,没有去擦自己脸上的伤,而是极其轻柔地、带着无尽的歉意和心疼,环住了沈言颤抖的腰身,将他更紧地贴向自己,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
“对不起……言言……是朕错了……”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悔恨,“是朕混蛋……是朕自以为是……朕忘了,朕的言言,是能与朕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