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萧彻赤裸着上半身,肩头那片狰狞伤口和老军医手中那闪着寒光的器械!
沈言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他看到萧彻因剧痛而紧绷的侧脸,看到那死死攥着扶手的手,看到伤口处翻卷的皮肉和暗沉的血色一股尖锐的心痛如同利刃般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不敢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会忍不住哭出来,会干扰太医的治疗。
然而,就在他脚步微动,想要悄然退出去时,一直强忍着剧痛、感官却异常敏锐的萧彻,仿佛心有灵犀般,倏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僵立在门口、脸色煞白的身影。
四目相对。
萧彻那双因疼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惊讶,有心疼,更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安心。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因为牵动伤口而变成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清晏……”
他的声音因忍痛而沙哑低沉,“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魔力。
沈言所有想要逃离的念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步步挪到萧彻身边,脚步有些虚浮。
他无视了帐内其他人惊愕的目光,眼中只剩下萧彻和他肩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握住了萧彻那只没有受伤的、紧紧攥着扶手的右手。
入手一片冰凉,掌心全是湿冷的汗。
感受到那熟悉的、微凉柔软的触感,萧彻紧绷的肌肉似乎松弛了一瞬,他反手将沈言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
老军医看着这一幕,有些无措地停下动作。
萧彻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继续。
然后,他偏过头,看着沈言毫无血色的脸和写满心疼与恐惧的眼睛,居然还有心思扯出一个有些虚弱,却带着惯常戏谑的笑容:
“咳……清晏,你看朕这伤……那一万字的保证书,能不能……看在此事的份上,稍微减少些字数?”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这个!
沈言被他气得眼前黑,胸口堵得厉害,想骂他,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只化作带着哭腔的低吼:“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都伤成这样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伤口,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拔出来会不会大出血?会不会破伤风?这地方的医疗条件,万一感染了怎么办?骨头有没有事?会不会落下残疾?
他快心疼死了!
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千百倍!
老军医看准时机,深吸一口气,手中特制的弯钩再次探入伤口,准备进行最关键的步骤——取出箭镞。
萧彻的身体瞬间绷紧如铁,握住沈言的手猛地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沈言的指骨捏碎。
但他依旧死死咬住牙关,只有喉咙深处溢出几声模糊的、压抑到极致的痛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沈言感觉自己的手骨快要断裂,但他一声不吭,只是更紧地回握住萧彻,另一只手抬起来,用衣袖笨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