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急切地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
他看着那冰冷的器械在血肉中动作,看着萧彻因极致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被那弯钩反复翻搅着,痛得他浑身冷,眼眶酸涩得厉害,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不能慌,他在这里,是为了给萧彻力量。
“快了……陛下,忍一忍,就快出来了……”
老军医的声音也带着颤抖,全神贯注。
终于,随着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声,那枚带着倒钩、沾满鲜血的狰狞箭镞,被硬生生从萧彻的肩头拔了出来!
一股暗红色的血液随之涌出。
“快!
止血散!
绷带!”
老军医连忙喊道。
亲卫迅递上药物和干净的布带。
而就在箭镞离体的那一刻,萧彻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脱力般向后靠去,握住沈言的手也微微松了些力道。
他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因失血和剧痛而失去血色,但看向沈言的目光,却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安抚。
沈言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看着他肩头依旧在不断渗血的伤口,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将额头轻轻抵在萧彻没有受伤的右肩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和后怕:“萧彻……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萧彻用还能动的右手,轻轻环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低哑的嗓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没事了……清晏,朕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这伤……万一感染了或者拔不出来,你这条手臂该怎么办。”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相拥的两人,一个虚弱却强撑,一个心疼而恐惧。
战场的残酷与帝王的坚韧,在此刻都融化在了这无声的依靠与温暖的体温之中。
对于沈言而言,萧彻的伤痛,远比他自身的安危更令他恐惧;而对于萧彻,沈言的到来,或许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能抚平这血肉之躯的剧痛。
“一条手臂也能抱的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