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之内,红烛泪尽,氤氲的暖香尚未完全散去,顽固地纠缠着情潮过后那特有的、旖旎而慵懒的气息。
厚重的绒毯上,衣衫凌乱地散落一地,那件曾惊艳了帝王眼球的红色魅影舞衣,此刻如同盛开到极致后凋零的花瓣,委顿在地,上面系着的金铃也失了声响,安静地依偎着同样被抛弃的玄色常服。
窗外,护城河的夜色渐渐被熹微的晨光驱散,水面上泛起鱼肚白的涟漪,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柔软宽大的床榻上,萧彻侧卧着,手臂占有性地环着沈言的腰,将人牢牢圈在怀中。
沈言背对着他,整个人几乎嵌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绵长,显然还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中,只是偶尔会因为某个部位的酸胀而在梦中无意识地轻轻蹙眉,出细微的嘤咛。
萧彻早已醒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怀中人安睡的侧颜,目光如同最细腻的画笔,描摹着那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以及微微红肿却更显饱满的唇瓣。
昨夜的疯狂与极致欢愉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入脑海,尤其是沈言那支颠覆他认知的舞蹈,那个隔着面具的吻,以及后来他哭着保证没有找别人的可怜可爱的模样……
想到此,萧彻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心底涌起一股混杂着无尽爱怜、强烈占有欲和一丝仍未完全消散的后怕的复杂情绪。
他低下头,鼻尖轻轻蹭了蹭沈言后颈细腻的皮肤,感受着那真实的、温热的触感,才觉得一颗心彻底落回了实处。
他的清晏,没有别人,从来都只有他。
那些所谓的“异常”
,竟是为了给他准备这样一场石破天惊的惊喜。
许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和那逐渐升温的怀抱,沈言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面朝萧彻,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便习惯性地往那温暖结实的胸膛里钻了钻,出一声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嗯……”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柔和地洒在沈言脸上,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映照得清晰可见。
当他终于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那双初醒时蒙着水雾、清澈见底的眸子,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入了萧彻深邃的眼底。
萧彻只是笑了笑,猛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生怕等会看久了然后又要忍不住了。
沈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睡意醒了大半,疑惑地眨了眨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软糯:“……萧彻?你怎么了?”
萧彻捂着眼睛,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克制和浓浓的无奈:“……别这样看朕。”
“嗯?”
沈言更困惑了,伸手想去拉他遮眼的手,“我哪样看你了?”
“就……就这样!”
萧彻抓住他捣乱的手,依旧不肯放下捂眼的手,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这双眼睛……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太……太诱惑人了!
朕再看下去……怕是又要忍不住了……”
天知道,沈言此刻那纯然无辜又带着点懵懂的眼神,配合着昨夜残留的媚意和一身他留下的暧昧痕迹,对他而言是怎样一种极致的视觉冲击和感官诱惑,简直比最烈的春药还要命!
沈言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着萧彻那副如临大敌、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