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等待音“嘟——嘟——”
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萧彻的心尖上。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那双惯常深邃沉静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焦灼,牢牢锁在屏幕上,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电子设备看穿,直抵另一端他心心念念的人。
雪团也屏住了呼吸,扒着萧彻的裤腿,踮着脚,红眼睛一眨不眨地往上瞅,小小的电子心脏也跟着等待音的节奏七上八下。
就在萧彻几乎要以为联系不上,准备让雪团再试一次,甚至开始思考是否要动用某些非常规手段,比如让雪团黑进交通系统查询最近班次时,屏幕猛地一亮,接通了!
画面先是晃动了几下,似乎是被匆忙拿起,然后稳定下来。
沈言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背景是宾馆房间素雅的墙壁。
他的脸色确实有些异样的潮红,平日里清亮有神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氤氲无力,眼睫低垂着,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几缕柔软的黑汗湿了,黏在光洁的额角,整个人像一只被雨打湿了羽毛的雏鸟,透着一股脆弱的蔫蔫感。
“萧彻?雪团?”
沈言的声音传来,比平时沙哑低沉了许多,带着浓重的鼻音,“怎么突然打视频过来了?”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更添了几分惹人心疼的意味。
萧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呼吸一窒。
他的言言,何曾有过这般脆弱无力的模样?在他身边时,沈言总是或聪慧狡黠,或温柔坚定,最不济也是被他惹恼时带着鲜活气性的嗔怒。
眼前这病恹恹的样子,让萧彻恨不能立刻穿透屏幕,将人紧紧拥入怀中,替他承担所有不适。
“言言!”
萧彻的声音因担忧而绷得极紧,几乎失了一贯的沉稳,“你感觉如何?头很晕吗?热到了何种程度?可曾请大夫看过?”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疾雨般砸了过去,语气里的急切与心疼满溢欲出。
旁边的雪团也急急地插话,电子音都变了调:“麻麻!
你怎么样?难不难受?团子给你吹吹!
呼呼就不痛了!”
它对着屏幕拼命鼓起腮帮子做吹气状,可惜隔着一个次元,它的“仙气”
毫无用武之地。
沈言被这一大一小,一个紧张得如同天塌地陷,一个焦急得快要程序错乱的反应弄得怔了一下,随即心里又暖又软,那股因生病而带来的烦躁和低落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他调整了一下靠在床头的枕头位置,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柔声安抚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小感冒,可能昨天回来路上吹了风。
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
你们别担心。”
“岂会无事!”
萧彻的眉头拧成了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面色潮红,气息不稳,嗓音嘶哑,定是热无疑!
热度几何?可用那温度计测量过?”
他盯着屏幕里沈言额角的湿,恨不能亲手替他拭去那层薄汗。
“量过了,三十七度八,低烧而已。”
沈言老实回答,看着萧彻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