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那细微的声音,反而比大声喊疼更让人心里紧。
到了医务室,值班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校医。
“怎么弄的?”
校医示意沈言坐下,开始检查他的手腕。
“打篮球不小心被球砸到了。”
沈言轻声回答。
校医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手腕,按压了几个位置,每一下都让沈言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但他依旧紧抿着唇,没有出声音。
萧彻就站在一旁,双臂环抱,目光紧紧跟随着校医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疼吗?这里呢?”
校医一边检查一边问。
“嗯……有点。”
沈言的声音很轻。
“软组织挫伤,伴有疑似韧带拉伤。”
校医初步判断,“肿得有点厉害,我先给你用冰袋冷敷一下,然后包扎固定。
不过……”
她顿了顿,看向沈言,“你这情况,最好还是去大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排除一下骨裂或者更严重的韧带损伤。
校医院设备有限。”
要去大医院?沈言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自己肿痛的手腕,知道校医的建议是稳妥的。
可是他下意识地不想告诉父母。
他家不在本市,父母工作也忙,要是知道他在学校受伤,肯定会担心得不行,说不定还要大老远跑过来。
“好的,谢谢医生。
我……我周末去看看。”
沈言低声应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周末自己去医院的可行性。
校医点点头,开始准备冰袋和绷带。
冰冷的触感贴上肿胀的皮肤时,沈言忍不住轻轻“嘶”
了一声,左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的椅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萧彻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看着沈言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明明疼得厉害,却还是强忍着,只在最难受的时候泄露出一丝微弱的气音。
这种隐忍的安静,与他见过的、那些受了一点小伤就娇气喊疼或者借此撒娇博取同情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奇怪。
萧彻心想。
这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性子温吞,骨子里却有种不为人知的坚韧。
而且他忽然想起傍晚在炸鸡店,沈言对着他露出的那个干净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是落满了星子,格外明亮,冲淡了他面容上的平凡,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校医动作熟练地给沈言包扎固定好手腕,又看了看他额角的红肿,给了一管消肿的药膏。
“记得24小时内冷敷,之后可以热敷。
手腕尽量不要用力,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校医叮嘱道。
“嗯,记住了,谢谢医生。”
沈言点头,用左手接过药膏和病历本。
两人走出医务室,夜晚的凉风再次拂面。
沈言看着自己被包扎得像个小粽子的右手腕,无奈地笑了笑。
“明天周末,我陪你去医院。”
萧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是询问,而是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