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虽然不懂,但总会对她傻呵呵地笑。
那笑容,亦是她在这深宅大院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老爷,下人们说,翠儿是被周守义那厮给支走的!”
吴管家立刻出言说明。
周守业看着跪在地上、真情流露的小丫鬟,又看了看吴管家,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好孩子,起来吧,以后还跟着少爷!
记住了!
以后任何外人的话都不要听,一定要贴身照顾好少爷!”
“谢老爷!
谢老爷!
翠儿记住了!
以后只听老爷、吴伯和少爷的话!”
翠儿破涕为笑,连忙爬起来,几步跑到周平安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袖子,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心疼。
“少爷……您瘦了……翠儿给您梳头,好不好?”
她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声音软软的。
周平安依旧维持着呆滞的表情,但看着翠儿那双清澈、不掺杂质的眼睛,感受着她小心翼翼的触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含混地“嗯”
了一声,任由翠儿拉着他坐到一边的矮凳上,笨拙又认真地开始给他梳理有些散乱的头。
庄子里似乎终于恢复了平静。
族里忙着准备清算周守义的产业,赔偿苦主,填补亏空,人心不齐可是要出大乱子。
吴管家重新执掌内外事务,忙得脚不沾地。
周守业经历傻儿卧榻不醒、赶回来傻儿好转、入狱等波折,心力交瘁,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
只有周平安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隐藏的危机还没彻底解除。
几天后,邻村破庙。
寒风卷着枯叶,在破败的庙门内外打着旋儿。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汗臭味和排泄物的恶臭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周守义像是一滩烂泥,蜷缩在冰冷的、铺着肮脏稻草的地上。
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断骨处只用几根粗糙的木棍和破布条胡乱固定着,早已肿胀黑,流着黄绿色的脓水,散着腐臭。
剧痛和绝望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水……给我水……”
他嘶哑地呻吟着,声音微弱得像蚊鸣。
破庙里还有几个同样落魄的乞丐,但都离他远远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恐惧。
谁也不想沾上这个断了腿、散着恶臭、还曾是周家二爷的瘟神。
有大胆的乞丐忍不住悄悄对身边人数落:“这周二爷真是自作自受,好吃好喝不满足,还妄想害亲大哥,霸占家产!
简直人心不足蛇吞象!”
“嘘,老实待着吧!
有人来了”
,旁边眼尖的乞丐朝外努努嘴,踢了他一脚。
“周守义?”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庙门口响起。
周守义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逆光站着的、一个同样穿着破烂、脸上抹着泥灰的人影。
那人影扔过来一个破碗,里面有点浑浊的井水。
周守义如同沙漠濒死的旅人,挣扎着爬过去,不顾一